听说萧明川要带自己去见一个人,温弦的心跳瞬间漏了两拍,他是哪里露出了什么马脚吗,怎么皇帝今日的态度,有种让人摸不透的感觉。
温弦在脑子里设想过许多种可能,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萧明川让他见的竟是个超级美貌的小男孩。更要命的是,温弦一眼就能够看出,小男孩哪里像自己,哪里像那个人,哪里有是两者兼有。
青鸾跟了青龙两个月,话没学会说几句,可规矩还是懂了些,若是加上手势,勉强也能和人沟通了。他见温弦死死盯着自己看,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问道:“你……谁……”
青鸾的话太简短了,温弦又过多地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便没有听清。青鸾不高兴地皱起小眉头,嗖地一下窜到温弦身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大声道:“你谁啊……”
温弦终于回过神来,他看到青鸾的脖子上有根红绳,一把就把青鸾拎了起来,拽着红绳把“龙凤呈祥”的玉璜拉了出来。刹那间,温弦的脸色又青又白,就像开了个大染房似的。
比起说话,青鸾在武功上的进益更明显,他原是对温弦有着本能的好感,才会跟他说话,谁知他不理睬自己,还把自己拎了起来,青鸾生气了,趁着温弦失神的刹那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嘶……”温弦吃痛,下意识地松了手,青鸾趁机往后一跳,躲到萧明川的身后去了。
青鸾的世界里没有皇帝这个概念,萧明川和青龙等人一样,都是对他不错的人,他嗷嗷叫了两声,摇头道:“走……走了……”这个人不好玩,他不要理他了,他要回去。
萧明川轻轻拍拍青鸾的肩膀,柔声哄道:“乖孩子,再等一会儿,回去给你好吃的。”对付青鸾,最好用的办法就是给他喜欢吃的,萧明川试过好几次了,屡试不爽。
青鸾其实没有听懂萧明川的全部话,但是他听到了好吃的,就安静了下来。
尽管见面的时间不长,可温弦长期干的活儿都是四处帮萧明川打探消息,顺便监视一些人,敏锐的观察力是必不可少的,他已经看出来了,青鸾似乎不是个正常孩子,可他什么也没有问。
见温弦始终保持沉默,萧明川幽然道:“温卿,你有什么话想对朕说?”
温弦犹豫了下,拱手问道:“陛下见到这个孩子的时候,‘龙凤呈祥’就在他身上吗?”
萧明川闻言愕然,为什么温弦的反应和他想象的不一样,他不问孩子,他问玉璜。
“是的。”萧明川颔首道:“朕一箭射中他胸口的时候,这枚玉璜就在。”
萧明川故意挑着最惊险的场景说,他想看看,温弦波澜不惊的脸色会不会有变化。
岂料温弦还是无动于衷,平静道:“也许臣的玉璜,就是被这孩子的父母捡到了。”玉是养人的好东西,越是上好的玉,功效越是惊人,普通人拾到他的玉璜,会给孩子挂上也不是稀奇事。
“你就不想问问朕,为什么会给他一箭?”萧明川越看温弦的表现越觉得不对劲。
不想温弦对答如流:“陛下爱民如子,定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误伤了这孩子。”只看萧明川现在对青鸾的态度,他也能猜到当时是误伤,不然青鸾在萧明川面前不会这么自在。
温弦的回答越是无懈可击,萧明川心底的疑惑越深,到底那个人是谁,温弦为了他竟然连儿子都不认了。说什么玉璜不小心丢了,萧明川根本不信,那么珍贵的东西,怎么可能这么不上心。
还有温弦刚才打量青鸾的眼神,绝不是看陌生人的,他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温弦不认青鸾,是不是也是因为那个人,不只是温家容不下他,他也容不下他。
骤然想到这个可能,萧明川的眼神变得晦暗了些,他沉默片刻,沉吟道:“前段时间荣亲王府发生的事,温卿可曾有耳闻?”温弦还嘴硬是不是,他可以滴血认亲,看他认不认青鸾。
对萧明川来说,青鸾是不是温弦的儿子其实不是重点,他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孩子。
问题的关键在于,温弦对青鸾乃至他的生母太讳莫如深了,这显得很不寻常。
温家是世袭罔替的国公府,家大业大,旁支众多,温家的长辈对儿媳妇的出身有要求,这是人之常情。温弦出身高贵,才貌双全,从小可以说是什么也不缺,在感情上任性一回也是有可能的。
对萧明川而言,温弦有事瞒着温文温雅可以理解,可他连他也不说真话,他就不乐意了。
萧明川和温弦除了是君臣关系,还是表兄弟,虽说年龄差距略大了几岁,从小在一起玩得不是很多,但是血缘关系在那里摆着,一向还是很亲密的。
萧明川自认为是个很开明的君王,也不怎么干涉臣子的家事,温弦就是告诉了他青鸾的生母是谁,他也不会闲得非要告诉代国公,那是温弦自己的事,该他自己想办法。
偏偏温弦什么也不说,还不肯承认自己和青鸾有关系,萧明川就纳闷了。
萧明川之所以固执地认为青鸾和温弦有关系,“龙凤呈祥”的玉璜是一个因素,那个东西太珍贵了,温弦不可能随意乱放,更不可能不见了许久才发现,这个谎言太拙劣了。
还有就是青鸾的长相,小野猴子太漂亮了,真的不是普通人家生得出来的。以萧明川阅美无数的经验,这样的美貌没有几代人甚至更多人的积累和沉淀,根本是不可能的。
到底温弦的恋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