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一起,走到了里面。刚刚出去的那两个太监和嬷嬷,已经将人带了进来,就等着里面开审。

江菱朝那边望了一眼,便被一个大宫女按在了肩膀上。

“小主。”宫女冷然道,“刚才宜主子说了,让小主在这里候着。”

江菱收回目光,重新坐回了椅子上。里面不时传出断断续续的哭声,还有宜嫔凉凉的声音:“可要仔细看住了,别让她撞了柱子,闹个一尸两命的下场,还冲撞了贵主子。”

片刻后里面便没有声音了。再然后,里面又传出了低低的呜咽声,似乎是在给贾元春请罪。再过了片刻,惠妃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裕亲王?……你莫不是在说笑罢,这孩子是裕亲王的?”

里面再一次没有了声音。大约两三刻钟之后,刚刚那两位太监和嬷嬷把人带了出来,径自离去。德嫔和宜嫔紧随其后,表情都有些冷意。德嫔冷然道:“不是裕亲王。”

宜嫔斜了她一眼:“谁都知道不是裕亲王。”

德嫔亦斜了宜嫔一眼,道:“既然不是裕亲王,那孩子又是谁的?”

宜嫔摊了摊手,道:“谁知道呢。她既然敢把脏水泼到裕亲王头上,那便是打定了主意……有些事情不用说得太明白。四个月前,裕亲王和北静王外出公干,岳亲王伴驾,其余几位亲王亦多半不在京里,如果是四月前犯的事儿,那便同他们没有干系。可问题是——谁会自由出入宫闱?”

惠嫔亦从里面走了出来,面色仍旧煞白。

宜嫔又拨弄了一下长指甲,闲闲地说道:“好了,既然事情已经明朗,那便应该上报给太后,请太后定夺。至于里面那位,自然是要把身子养好了,‘早日痊愈’才是真的,你们说对么?”

话音刚落,德嫔便又皱了皱眉,重新走到了屋里,不知道要做什么。

宜嫔瞥见德嫔的背影,冷冷地笑了一声,转身便走。忽然角落里响起了一个声音:“宜嫔留步。”正是刚刚回过神来的江菱。

宜嫔停住脚步,斜了她一眼:“怎么,还有事儿?”

江菱轻轻推开肩膀上的手,走到宜嫔跟前,轻声问道:“但不知那‘第三个主意’,是什么?”

宜嫔轻轻拍了拍额头:“噢,你指的是这个。好,告诉你也无妨。第三个主意,是‘在宫里宫外宣称,她是大老爷新收的干女儿,言之凿凿,三人成虎,即便她想撇清干系,也是不能。这样一来,她便成了我们府里的新一道护身符。要是荣国府倒了,她在宫里自然也不会好过。照着她的性子,会让自己在宫里不好过么?等二三年之后,元春便能借着她的身份,东山再起。不过要切记,别让她怀上皇子,即便是要怀,也要记在元春的名下,充作元春的护身符。至于她……’”

江菱闭了闭眼睛,隐隐有些愠怒之意。

都是古往今来常用的宫斗手法,暗度陈仓,去母留子。

但真的招呼在了自己身上,便无可遏止地愤怒起来。

宜嫔轻轻唉了一声,道:“别呀,瞧瞧你这副样子,真要被贵主儿留在宫里,哪还能活过三天。我且照实同你说了罢,这些事情都是公开的隐秘,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横竖我把话撂在这儿了,该怎么办,你自己掂量着办。”随后笑吟吟地离去了。

江菱深深吸了一口气,咬了一下唇。

虽然知道宜嫔是在挑拨离间,但确实……很愤怒。

她看了旁边的惠嫔一眼,惠嫔亦面带愤愤之色,里面的德嫔已经在谈条件,让贾元春声称自己没病,先前不过是太医误诊。但这心疾是荣国府好不容易促成的,不知道动用了多少资源,贾元春如何能同意。因此里面便又僵持了起来。

直到最后,荣嫔才慢慢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表情亦有些捉摸不定。

江菱稍稍退让了半步,等荣嫔离开了,才慢慢地往宫外走去。德嫔仍旧在里面跟贵妃谈条件,但她已经无暇去顾及其他。她能看出来,宜嫔的话多半是真的,因为如果要挑拨离间,不可能当面说假话,就像刚刚她接连挑拨了德嫔、惠嫔两个人一样。

但是——

江菱长长吐出一口气来,苦笑着想,原来还有许多事情,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外面的天已经阴霾下来,似乎是要下雨了。江菱仔细辨认了回宫的方向,加快了脚步。

前面的荣嫔仍旧在慢慢地走着,没有带宫女,只有两个嬷嬷在身边跟着。江菱不想跟她撞到一起,便不得不放慢了脚步。等经过一座宫殿转角、视线刚刚被遮挡的时候,忽然听见荣嫔道:“你们接着盯住贾贵妃,不管有什么动静,都要第一时间告知于我。”

一位嬷嬷应了,又折返回了那座孤零零的宫殿。

江菱一直等到荣嫔走远,才慢慢地拐了弯回宫。

第二天,据说太后震怒,将那位小答应滑胎,发往热河。

至于为什么是发往热河而不是直接下狱……

据嬷嬷们说,这样做,有一定的几率可以发现那位奸夫。

江菱听罢,忍不住又有些叹息。如果连那位一心向佛的太后,做事情都步步留着后招,那其他人……

实在是让人有些后怕。

在第三天上头,江菱便听说贾元春因为那位小答应的事情,被禁足了。

在禁足的当天晚上,不知怎么的,她忽然跑到宫殿后面的湖泊旁边,失足落水。

但因为发现得早,所以没有生命危险。

江菱刚刚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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