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菱仍旧抱着被子,看着空荡荡的帐顶,亦不知自己在等待着什么。
等又过了片刻,外面的水声停歇了,传来了研墨的声音,应该是要去批那道密折。
时间一点一点地慢慢过去,江菱刚刚还有些紧张的情绪,慢慢地平息下来。不知什么时候,外面的声音已经彻底平息了,有人吱呀一声阖上了门,走到她的床前,侧身坐了下来。
“好些了么?”他放缓了声音问道。
江菱抬头望了一眼,康熙身上的龙袍已经换下来了,身上氤氲着水气,隐隐约约带着龙涎香的味道,显然是外面刚刚熏了香。她移开目光,有些不自在地说道:“没、没有啊,我能有什么。”
但她这副样子,显然还是有什么,虽然比刚才好了不止一点。
康熙叹息一声,除了鞋袜落下帷帐,将她连同薄被一起抱在怀里,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她的鬓角上:“别怕。”他的声音很低,像是刻意在安抚她,“要是不愿,便告诉朕。”
江菱暗想,自己还真没什么不愿意的,就是有些不习惯。
虽然往日都是同床而眠,但今天晚上这种情形,当真是头一回。
康熙似是看出了她的情绪,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脊背,低声重复道:“要是不愿意,直接告诉朕即可。”仿佛是为了安抚她,仍旧是隔着被子的,动作相当轻柔。
江菱闭了闭眼睛,断断续续地,将自己那种既窘迫又奇怪的心情说了出来。
或许是康熙这些日子太过纵容的缘故,说出来的时候,居然没有半点心理障碍。
康熙听罢,低低地笑了数声:“原来如此。”
他起身到外面熄了烛火,重新回到江菱身边,问道:“可好了一些?”
一片的黑暗里,江菱倒像是真的安心了一点儿,轻轻点了点头,道:“是。”
康熙又笑,想起刚刚梁九功说的“小主说自己不生气”,禁不住莞尔,重新将她连人带被抱在怀里,一下下地抚拍着她的背,在她耳旁反反复复地低声道:“别怕。”
不知是因为黑暗起了效果,还是因为这些年跟在康熙身边,早已经习惯了他的安抚,江菱慢慢地不再那么僵硬,靠在康熙怀里,闭着眼睛,有些不安地等待着。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她的肩膀上,温度如同烙了一下。
她攥紧了被角。
随后又有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她的指尖上,似是在安抚她紧张的情绪。
室内的温度一点点的上升,整个人都有些蒸腾起来,不知不觉地有人覆盖住她的眼睛,更加浓郁的黑暗挡在眼前,全身的感官都变得无比清晰。(河蟹爬过)一点尖锐的疼痛蔓延开来,钝钝的,刺痛。
痛得全身都蜷缩了起来,眼角隐隐约约溢出了泪。
康熙轻柔地吻去她的泪,低声道:“可还好么?”
“痛。”
不痛你试试。
江菱闭着眼睛,整个人都是僵的。
耳旁响起了低沉的叹息声,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眼睛上,仿佛是在缓解她的不安。
(河蟹爬过+2)
轻柔的吻落在她的指尖上,散落的长发铺开在枕边,如同绸缎冰凉。江菱背靠在康熙怀里,蜷缩成了一团,整个人仍旧是僵的。不管怎么说,这回真的是很痛。
不过,身后那位好像真的很纵容自己,居然不介意她背对他的举动。
江菱脑海里正乱七八糟地想着些什么,忽然一双手臂环了过来,握住她微凉的指尖,低声问道:“可还好么?”随后又是一个轻缓的吻。
江菱闭着眼睛,喃喃道:“很痛。”她真的只记得很痛了。
身后那人低低地叹息出声,一个温柔的吻再一次落在她的指尖上,有些滚烫,熨得她整个人都要蜷了起来。“初次……大约是如此。”他低声道:“往后便不会了。”
听起来怎么都像是在安慰小孩子。
江菱不知怎么地,忽然将上面那句话说了出来,惹得身后又是一阵低笑。
“小姑娘。”康熙将她抱到怀里,在她耳旁低笑道:“莫要忘了,朕比你大上一轮。”那可不就是一个小姑娘么,跟他比起来。
江菱默然,仍旧背过身去不理他。
康熙也不以为意,将她整个儿抱到怀里,用薄被遮了遮,准备要睡去。
但好死不死的,外面又响起了尖利的声音。
“万岁爷、唔唔、这于礼、唔梁总管你拉我做什么、于礼不合、唔、还是……”
好像是内务府还是哪里的大太监,也是一位大总管,负责康熙的饮食起居,不过没有梁大总管那么贴身。江菱竖了竖耳朵,轻声问道:“怎么了?”一个总管应该没胆子打扰皇帝休息。
康熙无谓道:“没什么,不过是一些杂音,随他们去。”
这副蛮横的样子,倒是与当初在紫禁城里如出一辙。
江菱眨眨眼睛,想起白天梁九功说的,“万岁爷在紫禁城里胡闹”。
他这不会又胡闹了一次罢,疯子行径?
当然任由江菱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外面那位到底是来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