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现在其实还有很多机会。
江菱想了一会儿,忽然发现现在自己在扬州,就算有些什么机会,也难以施展得出来。
她苦笑了片刻,让一位侍女出去看看,外面可有什么动静。前些天康熙便说过,他来扬州一是为了前次金陵的案子,二是看看扬州的那些富商巨贾,到底有没有做过见不得光的事情。算算日子,这两天他们便该查清楚了。要是没有动静,她还想再回末世看一看。
片刻之后侍女回报,说是康熙让人抱了一堆账目回来,一件件地分门别类,而且还传了扬州知府和巡盐御史,跟他们一件件地对账,而且还押了两个人下狱。江菱暗想果然如此,正待屏退了侍女,忽然外面快马急件,说是小主的信到了。
这个点儿送来的信,除了林黛玉之外,别无他人。
江菱拆开了信,先从最后一页开始往前翻。林黛玉在最后一页信纸上写着,自己已经顺利出嫁了,可惜江菱不在京城,否则定要好好地热闹一番。至于江菱先前提到的,“在宫里无法出来”云云,林黛玉亦在信里写道,她完婚的那一天,曾经问过自己的婆母,也就是上一辈的北静王妃,老王妃说宫里人是可以出来的,只要太后和太皇太后那里放人。
于是林黛玉便长吁短叹了足足半页纸。
江菱抿嘴一笑,继续从后面往前翻。
前面仍旧是一些琐碎的小事,大抵是北静王替她解决了许多麻烦。本来在出嫁之前,荣国府和北静王府说得好好的,但临到关头,不知怎么的,却出了些乱子。要不是有北静王在,她恐怕没办法顺利出嫁了。王熙凤的身子还未大好,管家的事情仍旧落在薛宝钗和王夫人的身上,贾母因为年纪大了,又生了一场小病,便彻底地放了手。贾琏虽然没有回京,但金陵的消息,却每天都会传到荣国府里,雪雁和紫鹃在荣国府里呆得不耐烦,便提前央求着林黛玉,将她带出去了。以及……
江菱又往前翻了一页,看见前面的字迹比后面用力不少,显然是带着很大的情绪:贾母生了一场病,据说是被气病的,薛宝钗衣不解带地在跟前服侍,倒是让老太太宽慰不少,荣国府里的人都在口耳相传,说林黛玉的父亲,也即是当年的扬州巡盐御史,同样搅进了这桩案子里,气得林黛玉三日没吃好饭,又生生地哭了两回。以及荣国府里越发地人才凋零,虽然袭人如愿当了姨娘,但是在薛宝钗的手底下,日子不如当丫鬟时那样惬意。真希望这些糟心事儿早些过去。
江菱阖上信纸,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
末世暂时是不能去了,她唤了一个侍女过来研墨,开始给林黛玉写回信。
首先自然是要跟她说清楚,金陵的事情与林如海林大人无关,不过是那些仆役以讹传讹,让林黛玉不要放在心上。她现在就在扬州,林大人的风评如何,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现在既然已经出嫁,那荣国府的糟心事儿,便不用再理了。但不知道雪雁这段日子,是否将银子送到了姑娘们的手里?她还是很挂念昔日那些同伴的,虽然现在实在是抽不开身。以及,让她小心贾府的几位老爷。
除了一个过于清迂的贾政,还勉强称得上是不错之外,余下的那几个,万万要小心。
江菱一路写写停停,直花了两个多时辰,才将这封回信写好。正待封好给人送出去,忽然发现林黛玉的信里,居然还有夹页。
她轻轻抖了抖,抖出那张夹页,看见里面用另一种笔迹写道:但不知前人的恩怨几何?他有心想帮帮林黛玉,林黛玉这些日子被气坏了,又因为当初年纪太小,问不出什么事情来。当年跟着林黛玉过来的那位奶娘,已经过世月余,因此找不到一个靠谱的人询问。假如小主不介意的话,希望小主能告诉他,那些年的恩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落款是,水溶。
江菱呆了呆,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透过信纸,她都能看出那位少年王爷深深忧虑的模样。
江菱想了想,便将自己知道的,还有这段时间在金陵和扬州城里听来的,有关他们上一辈人的瓜葛和恩怨理清楚,亦写了一张夹页,塞在信纸里,让人送出去了。
等到回信送出,外间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她藉口要出去透透气,便到外面走了两圈。今天的走路姿势已经不再像昨天那样怪异,身体也比昨天好了一些。最起码,出门的时候,无需再让侍女扶着自己了。
不过,金陵的事情居然牵扯到了前任巡盐御史?
这事儿还真是错综复杂,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一会儿,有位侍女匆匆走了过来,附在江菱耳旁说道:“小主,刚刚您让我们到外面去看的动静,已经看到了。外边儿果然有些乱,不单是抓了两个人进去,而且还当场罢免了一方大员。据说这回万岁爷的旨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厉,不单要让富商们将课税一并缴齐,而且还罚了两成,说是往后再不缴齐,还要再罚,外面正在哭求着呢。还有几个是金陵过来的大人,说是要上书跟皇上请愿,饶了薛家清白的几个人,皇上没准。而且还罢免了一位王大人的官职。”
“王大人?”江菱有些惊讶。在这个世界里,姓王的可不简单哪。
“是。”那位侍女道,“但那位王大人据说来头颇大,有不少人都在劝着呢,现在外边儿乱的……嗨,奴婢在夫人跟前服侍了这么些年,还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