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凉,先起来吧。还能站起来么?”
清婉掏出手绢把手上的伤简易包了包,试着从地上爬起来,结果刚一动就痛的直抽气。
“是不是还伤着了别的地方?”这样冷的天,陈曲静额头上都冒汗了。
“脚踝扭了。”清婉道,“你很热吗?”
陈曲静愣住,不知她为何突然这么问。
清婉指了指他的额头,“你满头都是汗。”看着对方立马抬手用袖子去擦,紧张到连仪态也不顾了。“你怎么这么紧张?跌倒的是我,受伤的也是我,怎么紧张的反倒是你?”
陈曲静没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清婉叹了一口气,“能借你胳膊一用吗?”
想问原因,或者说点别的,结果没有说的出口,陈曲静蹲在清婉身边,乖乖地递了自己一条手臂过去,横在她面前。
清婉把自己宽大的袖子拉下来,完全笼住了手,隔着袖子搭在对方手臂上,在接触的一刹那,清婉感觉手底下的胳膊瞬间僵成了石头。
“起。”清婉吩咐。
陈曲静和提线木偶一样僵硬地站起来,眼珠子也僵住,转动一下都不会了。
眼前的人这样有趣,清婉突然觉得伤处不那么痛了,“你还真是个书呆。”
“啊?”陈曲静还了魂,脸后知后觉红了起来。“哦。”
“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公子去叫人来接我,或这样扶我到快出林子处,先行离去,我自己再叫人,公子选哪个?”
陈曲静思考半晌,“你的脚很疼吧,要不要背你?”
清婉眼睛睁大,以为自己听错了。
似乎是猜到了对方不会愿意,陈曲静又道,“那我扶着你走吧。”
清婉脚踝扭伤,一只脚全然使不上力气,只能一瘸一拐地走,身体大半的重量都挂在了陈曲静身上,还好对方虽然看起来白白净净,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愣是没被清婉压倒,那条手臂倔强地承受着她的力气,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抓得麻掉。
现在是清婉觉得气氛尴尬了,她一个女孩子,提出让对方扶自己的建议时就已豁出了所有脸皮。清婉毕竟不是郦清妍,活了两世,心态非常人能及,能够被栖月抱着睡了还泰然处之。
清婉问,“你是第一次接触女子吧?”问完了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这是问的什么话!
“嗯,是。”陈曲静的声音和她一样小。
“你的妹妹们呢?”觉得对方并没有生气,便又问了一句。
“我很少和她们在一起。”齐国公家的女儿都是庶出,陈曲静是嫡公子,不亲厚是很正常的事,清婉也就不再提这个。
这样走走聊聊,清婉的脚疼的越来越厉害,速度也越来越慢,小脸疼的都要皱在一起。
躲在远处的刘容简直要喷火,抱起来啊,快抱起来啊!叨叨个什么劲儿?陈曲静你这个天下第一大傻子!
仿佛感应到刘容的心声,清婉略带歉意和央求的看着陈曲静,“能休息一会儿吗,我实在走不动了。”
然后陈曲静就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刘容几乎要为他突然的开窍欢呼鼓掌。
“你干什么!”清婉惊得魂飞魄散。
“这样快些。”孱弱书生不知从哪里借来的力量,抱着清婉健步如飞,慌乱之下误打误撞走对了道路,不多时分就出了林子,找到一处无人的亭子,将清婉放在了亭子里的凳子上。
清婉全程都在骂他,什么登徒子,流氓,坏蛋,她知道的骂人的词汇全部用上了,骂到后来没词了,就用要杀人的眼神恶狠狠地瞪着他。
陈曲静气喘吁吁,两只手按在清婉的肩膀上,沉声道,“对不住,是我色胆包天色利熏心胆大妄为抱了你,我会对你负责,会让家母派人上门提亲,我会娶你的。你在这里莫动,我去叫人来接你。”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走出亭子。
清婉气的要发疯,“谁要嫁给你这个登徒子!”可恨手边实在没有趁手的兵器,脱下一只绣鞋冲着陈曲静的后脑勺砸了过去。
抱了清婉一路,陈曲静本就力竭,被砸得一个趔趄。捂着脑袋转回身来,捡起绣鞋。“既然你如此坚定地认为我是登徒子,这只鞋,”拿着鞋子的手朝着清婉晃了晃,“我就当成你的定情信物,收下了。我家要传给长媳的玉不在我身上,回头补给你。”
清婉气的要吐出血来。早知道会这样,她就算摔死,也不会让陈曲静扶自己。
躲在树后的刘容一阵窃笑,一直等到接清婉的人过来了,才悄无声息走开。
清婉与陈曲静在那林子里耽搁颇久,下人来报,说五小姐散心时扭了脚,回了定国公府时,郦清妍已经招待宾客用过了午膳,闻言,问了几句伤的严不严重,又让多派些人,顺道带些好的药酒过去。
刘容在郦清妍回屋换衣裳时跟着进了她的屋子,见没有外人在,郦清妍才问,“如何?”
“中途出了点意外,结果却是让人满意的。不枉费你耗时耗力弄来的莲花,让傅斯烟组织起来的诗会,以及不负我等所望,清婉的确才气逼人,让那陈公子先惊叹于她的才华,后又在林中巧遇,小小的救美一回,顺理成章,妙哉。”
“你真该去说书,好多挣些银子养活你那群美人。”郦清妍一根根取掉头上的簪子,她早就想拆掉头上的发髻了,好看是好看,就是太沉,她的脖子都要被压断了。“不过,我听说婉姐姐伤的不轻。”
刘容嘿嘿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