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坐下说话吧。”霍夫人说,“今天来见皇后,有一件事要说。南边打仗了,楚帝莫擎天披挂上阵,向皇上下战书,皇上已经应战,准备御驾亲征,老身以为皇上此举欠妥。莫擎天身边有臭名昭著的夜渊,为了取胜,难免会用非常手段。并且此战皇上并非必须御驾亲征,老身担心若有意外,岂不得不偿失?天祎还小,皇后得为天祎考虑。”
顾清涵大吃一惊,这么大的事,元胤怎会不加考虑就答应?霍夫人所担忧的,也是她所忧心的。“母亲放心,我一定会劝皇上的。”
应战之后,元胤便歇在太极宫不回长乐宫,也拒见顾清涵和霍夫人身边的人。顾清涵在长乐宫中焦急万分,现在该如何是好?这两日来,她连续做噩梦,心中不详预感越来越强烈。
“母后?”元天祎扒在床头看着顾清涵。顾清涵坐了起来,将元天祎抱在怀中,刚才她又做梦了,梦到两个血肉模糊的小人在光影中蹦蹦跳跳,发出欢快的叫喊声,听着令人毛骨悚然。她还梦到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杀了一个女人,梦中血流成河,血变成红色的利箭,将天祎射成一个血人。那两个血肉模糊的小人,拖着元天祎的尸体越走越远,她怎么追也赶不上。而她也掉进深不可测的陷阱之中,被里面倒竖着的尖刀刺伤。
“没事了没事了。天祎怎么来了?”她还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个梦,现在想来仍心有余悸。
元天祎指着元胤说:“父皇来了。”
“皇上?”顾清涵这才看到元胤,他已换上一身戎装。她放下元天祎,跪在元胤面前哭求道:“皇上,您不能应战!妾身求您别去。”
元胤俯身抱起顾清涵,让她回床上躺着。“清涵,我不打无准备的仗,这一仗我必须去,你待在宫中好好养胎。天祎,父皇不在的时候要照顾好母后,知道吗?”
元天祎懂事的点了点头。
“皇上,妾身担心。最近两日妾身总是噩梦不断,总觉得会出事。刚才……刚才妾身梦到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他施妖术杀了我们的天祎,两个血肉模糊的小人带走了天祎的魂魄,妾身好怕。”顾清涵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身穿黑袍的男人,两个血肉模糊的小人,是她恢复记忆的征兆吗?“只是梦而已,我不会有事,天祎也不会有事。清涵,不要胡思乱想。”
“可是。”顾清涵正欲说话,元胤已打断她:“清涵,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今天下午就走了,在宫里等我回来。”
顾清涵劝不住元胤,只好任他去:“皇上一定要平安回来。”
午时刚过,大军开拔,顾清涵未去送元胤,做了那个噩梦之后,她便觉腹痛难忍,吴御医诊断之后说动了胎气,太极宫中宫人一阵恐慌,章敬施针之后才稳住脉相。霍夫人送走元胤之后匆匆赶回,问琉璃说:“好端端的怎么就动了胎气?”
琉璃边走边解释说:“娘娘近几日噩梦不断受了惊吓,她担心皇上和太子,又忧思过度,所以才动了胎气。师傅这会儿已经稳住娘娘的脉象了,休息一阵就好了。”
霍夫人无奈,元胤出征的理由她已想到,他最终还是过不了这一关。顾清涵,只希望她不要辜负了元胤才好。“皇后做了什么梦?”
琉璃将顾清涵话转述给霍夫人,“差不多就是这样。如果奴婢想得不错的话,五年前那一次娘娘就见过夜渊,双生子也是因他而死。前年夜渊为了害皇后小产,也曾使过邪术。现在皇后有此一梦,是否有不详的征兆?”
元胤不在宫中,过不了多久各路牛鬼蛇神便会出来,现在宫里能顶事的只有她了。“怕什么?谁敢在老身眼皮子底下搞事?”
顾清涵已经睡着了,霍夫人问过章敬和吴御医之后才放下心来。看到小脸皱成一团的元天祎,说:“天祎,到祖母身边来。”
元天祎低着头走到霍夫人身边,喊道:“祖母。”
霍夫人柔声说道:“母后身体不好,照顾不了你,在承彦出世之前,你待在祖母身边好不好?”
元天祎扭头看了看昏睡的顾清涵,点了点头。
顾清涵昏睡了一夜才醒,琉光服侍她用了早点,将霍夫人昨日的安排说给她听。顾清涵喝了牛乳粥,说:“天祎有母亲照顾,我也放心。皇上那边有消息吗?”
琉光说:“皇上还在南下的路上,娘娘不必担心,有消息奴婢会告诉娘娘。”
顾清涵用完了早点,喝了药之后说:“躺了那么久,陪我出去走走。”琉珠为她梳好妆,四人陪她到太液池周围散步。现在形势紧张,她不能给元胤添乱。
南边战火纷飞,元胤到荆州之后休整片刻,开始领兵打仗。两国以大江为界,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益州那边传来消息,蜀南已被占领,楚军如火如荼的挺进剑门。
“微臣已探到邺军失败的原因,楚军卑鄙,在邺军的水源中的下毒。邺军战斗力大不如从前,虽然知道败退缘由,不过找不到解决之法,只得作罢。”戚光禹愤愤道。他现在严防死守,就怕水源被投毒。
莫擎天有血性,估计想光明正大的赢他。但如若夜渊想使阴招,怕是谁也拦不住,他不能拿上万将士的性命去赌。“可否找到华阳真人的师弟沧溟?”元胤问高见说。
高见说:“还没有他的消息。”
“多派些人去找。”一定要找到人。
八月初就阴雨绵绵,上游又普遍降雨,此时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