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易轻轻摇着手中羽扇,远望着那被血肉与尸块积满的城墙,嘴角微?6??的挑着,空出来的右手轻轻在空处画着什么,明明极慢,却看不清指尖挪动的轨迹,一道道残影闪过
“三万一千九百二十七人,尸山血海。”
语气兀然停顿
“准备的也算差不多了”
慕容易右手指尖轻顿,在空中缓缓一点,空气竟好似水波一样泛起了层层波纹,无形的光泽在空气中拧转,白色的火焰在这无形符文中极速运转,空气寸寸崩裂
尸山之上,好像有什么东西闪动了一下
...
“杀!”
刚刚踩上城头便已浑身浴血的赵军举着刀红着双眼向城头冲了上去,完全不管向他身体招来的大小锋刃,眼中只有城楼上的一顶帅旗,死也不顾,好似疯癫
蓦地,一道银光划过,那杀疯了的赵军突然停了下来,身体从肩膀被分为了两段,内脏喷洒,重重的浇灌在这已经暗红的城头上,地面更滑腻了一分,残肢断臂却被人一脚踹了下去
陆安然这些天来每天都是如此,杀人、推尸、杀人、推尸,大量累积起来未经处理的尸体会腐烂、感染,让人染上瘟疫,在这种情况下,任何微小的变量都是极为重要的,更何况是瘟疫这样严重的传染病
可尽管已经尽了最大努力,这城头上的血迹也没时间清理干净了,赵军攻势最猛烈的时候总会有那么几个脱力的不小心滑倒,随即被自己人或是敌人生生踩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不管是陆安然还是其他士兵,所有人都在数着日子过,不知是谁传出去的,几乎炮灰营里的所有士兵都知道了三十天后便有人来支援的事情,每个活着的士兵都在默默的数着日子
现在,已经十七天了
守城物资已经告罄,就连用铁链挂在城头的巨木也不知什么时候被赵军生生拽了下去,现在只余下一截断裂的铁链,而且由于城下尸山越堆越高的关系,赵军冲上城头的频率越来越多,速度也越来越快,炮灰营的伤亡数字增加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
这些日子,陆安然的刀自出鞘之后便没有再回过鞘,若不是他尽量往一些软组织劈砍,这刀刃怕是早被他砸碎了,不过陆安然也确实在这不断的杀戮中积累了不少用刀的经验,刀法愈发纯熟
但是,总有些东西是他的刀砍不断的
一个巨石带着一声闷响猛地朝着城头甩了上来,足有一丈长宽的巨石带着‘呜呜’的风声狠狠的砸在了陆安然刚刚站立的地方,碎石迸裂
若不是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挪了下位置,被砸死的,怕是就是他自己了
这也太倒霉了?
不对,看这石头大小...不是投石机!
心中一惊
没时间回头,陆安然就地滚了一圈蹦出丈远,拧身回头
站在原地的,是一个浑身黑衣被血肉撑裂的巨人,足有丈高,全身肌肉丰硕,却不自然的露出了一条条带着血色的肌肉纤维,显然是用什么秘法强行提升了力量,只是这巨人面部表情还算平静,只是看到陆安然连续躲过了自己两击,微微有些惊讶
这丈高的巨人在普遍只有八尺上下的云军之中好似鹤立鸡群,站在年仅十五岁的陆安然面前更是好似金刚一般,可云军也不是没见过身材高大的,嘶吼着便冲了上去,可还没来得及近身就被一把巨刃阻挡,身体被干脆断为两段
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捏住了似的,强烈的不安感在脑海中膨胀,那是一种最原始的本能,躲避强者的本能
左手紧握
没时间多想,双手紧握刀柄,长长的刀锋对着面前的巨人,陆安然心脏跳动速度极快
只是陆安然心里总感觉,这场面好像有些似曾相识
那黑衣巨人顿了顿,巨刃一扫,一大片云军直接被扫了下去,正当间的更是被直接拍成了一堆肉酱,随后大步踏起,带着隆隆的声响好似一座小山一般朝着陆安然冲来,巨刃急挥
陆安然双眼微眯,脚步拧转,踏着血水在这滑腻的地面上绕着巨汉快速冲刺了起来,刀刃对准下盘
‘轰’
来没来得及出刀,巨刃便一下砸到了陆安然刚刚的位置
这巨汉看似身材壮硕,却没想到反应却也如此灵敏,甚至连陆安然刚刚都没看清那巨汉是什么时候挥刀的
‘刺啦啦’
用刀刃拄在地上滑出了足有三丈,陆安然抬眼看了一下这个大汉,又看了看那巨石
刚刚那巨石怕是就是这家伙用手生生扔下来的
这巨刃,若是被砸上一下,那就死定了
但是...
看了看周围的士兵
微眯的双眼好似锋刃
若是自己退了,这巨汉一个人恐怕就能让这整个阵线崩溃吧?
一个个炮灰营士兵的面孔好像都印入了陆安然脑海之中,恐惧、退却、疯癫、愤怒、冷漠,一张张脸,一个个表情
牙根紧咬
“拿你试刀...”
十天前的场景一点点出现在陆安然脑中,每一个动作、每一块肌肉的运作、每一个微小的细节,全部映现
十天来的用刀经验也一点点的融入这段记忆,武起当时的每个动作好像都印刻在了陆安然身上,就连最基本的肌肉运动轨迹好像都没有任何变化,完全重现
垫步,前移
以腿为根,力自地起,全身肌肉紧绷,无形的劲道自身体各个部分涌现,仿若一道道溪流,汇聚成海
丈横刀自下方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