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番外
Ⅰ
齐厦跟贺骁的婚礼定在太平洋某个小岛上举行。到场宾客要么是血亲,要么是关系熟透的朋友。
魏央人没到场,却备了礼物——魏憬铭做了大半辈子的恶,没少害人,最终归案伏法,受打击牵连最重的就是他自己的亲女儿。而贺骁和齐厦作为他一败涂地的直接推手,之后和魏央关系很难不微妙。
所以,贺母受托把礼物送上时对贺骁如是说:“她很明白你们是对的,只是感情上需要些接受的时间。”
人生的无奈大都如是,理智能说服魏央,贺骁和齐厦的种种行为在情在理,魏憬铭也的确是罪有应得,可就算穷凶极恶那也是她的亲生父亲,她还做不到毫无芥蒂地到婚礼现场和乐融融。
贺骁听完没出声,贺母又说:“她让我替她跟齐厦说声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自然是为齐厦险些被魏憬铭迫害的性命,贺骁说:“不关她的事,齐厦也不会迁怒她。”
一场故事,有人报应不爽、声名狼藉,有人逃出生天继而夙愿得偿,还有人由始到终不在风暴中心最后却被台风扫尾。魏央就是最后一种,魏憬铭做了什么跟她半点关系也没有,可她自己往心上背的债还不知道要扛多久。要不怎么说魏憬铭坑人呢?
齐厦梦想中的婚礼应该只有他和贺骁两个人,就像求婚时一样,相爱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婚姻是他表达爱意的终极方式,所以直到请柬发出去的前一晚还在跟贺骁说:“真是……劳师动众。”
贺骁说:“再劳师动众也就这回。”
贺骁本来也不在意形式,但他心里同样清楚齐厦的父母对于名正言顺四个字有多看重,特别齐父,人生态度的严谨毫不逊于治学的严谨,根本不能接受儿子成家连婚礼都没有。贺骁不是个在意旁人目光的人,就他本人来说,全世界不祝福他也能安之若素地牵着齐厦的手一直走下去,可他同样知道,亲人的祝福对齐厦来说有多重要。
因此临着婚礼,贺骁一个糙爷们事无巨细忙前忙后乐此不疲。请柬是由书法爱好者齐厦亲手写的,份数不算多,贺骁在一边帮着念名字和装封。
望着小傻瓜十足虔诚的模样,贺骁忍不住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弧度,他从小生活在这个世界的边缘,数十年生死场上游走,遇到眼前这个人,才知道什么是世俗的温柔。
齐厦眼光瞟过去也刚巧看见身边英武男人一脸没遮没掩的笑,四目相对,心底宛如一汪温泉淌过般的适意熨帖。刚好贺骁脸凑过来,他嘴唇递上前,两个人亲了个嘴,贺骁笑容更大,颊边酒窝深深陷下去,刚毅而迷人。
看来贺骁是认真喜欢热闹的婚礼,齐厦想。就着当下十二分的冲动,他立刻就明白有的人办喜事,为什么锣鼓喧天吹吹打打流水席接连摆上三天三夜不休了。眼下看着贺骁这高兴劲,齐厦简直恨不得把婚礼排场奔着戴妃的去。
当然毫不顾忌地在本地大肆操办一场对他们来说基本不可能,但齐厦立刻有了主意,于是他们宾客单上名字多了十来个。
齐厦加上去的那些客人,要么是贺骁以前的战友,即使他不认识。他这边又添上了几个圈里好友的名字,燕秋鸿导演和楚绎皆在列,让齐厦意外的是,楚绎家那位看起来架子很大也很忙的家属跟着来了,一干本来没什么关系的人因为他们聚到一个小岛上,令人不得不感慨际遇神奇。
宾客纷纷抵达,数场小聚,转眼就到了婚礼当天,出发前s城已经是秋末的天气,但热带小岛四季如夏。本来一早敲定的细节临场发生了一些变故。
这天气温超过三十,贺骁西装穿上,光是屋里屋外走一圈,里头衬衣就汗湿得粘肉贴背,十分不舒爽。而婚礼的沙滩整个摊在大毒日头底下,本来他是无所谓的,再恶劣的自然环境他都能克服。但转头看一眼齐厦,只出去取了瓶水,额头上就细细密密挂上汗,连脸都有些发红,贺骁利落给他把西装礼服往下扒,“这个热,咱们换别的。”
别结个婚还把人给弄病了。
齐厦急忙拉住领口,“今天当然得穿正式点,我可以。”还真可以,视帝大人自忖也没那么娇贵,拍戏夏着冬衣都是常事,来点人丹或者藿香正气水之类的他能战一整天。
贺骁当然也明白,纯粹心疼齐厦在他跟前还这样苛刻自己,于是抬手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说:“我有些吃不消。”
齐厦愣了愣,立马开脱,义正辞严地说:“……我想通了,穿什么也就是个形式。”接着给贺骁把礼服也剥笋似的拉扯下去扔到一边。
半分钟后,两个人打着赤膊面对面杵着,贺骁笑了。
于是这天婚礼开始,观礼宾客们发现两位新郎衣着跟说好的不一样:齐厦穿着一件白色的丝绸衬衣,薄薄透透的质料被海风吹着很是飘逸,像是个王子,还是童话里的那种,带着一股子纤尘不染的仙气,看似随意,实则惊艳。——好看是好看,但难免有失庄重。
贺骁则穿着一件本岛土著气息浓郁的土布花衬衣,短袖,配着大花裤衩。他人生得高大健硕,本身气质粗犷,风里头一塞也半点不路人,那一身浓厚的男人味还透出些原始的不羁狂放,瞬间秒杀在场一切雌性生物的眼球。——可作为新郎之一,这幅打扮是不是太将就了点。
但两位新郎很显然对自己的讲究变将就浑不在意,手拖手走到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