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舒砾自己还是顶着岳青峰的脸,除了去警局那次,轻易不敢卸下伪装。
连念初把多做出来的一份宫爆鸡丁和炒小牛肉搁在舒砾的办公桌上,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前让你顶着岳兄的模样,是怕你顶着污名,出去谈生意受了委屈。可现在下面有员工了,也得让人知道你是公司的执行总监,不然你白干了那么多活,回头哪天拿掉幻形珠,前台不认得你,不让你上楼,那多尴尬?”
舒砾现在也很尴尬:“可外面报纸、电视、网上……铺天盖地都是我的丑闻。咱们公司又是做娱乐的,都是圈里人,更喜欢传这方面的八卦,我要一露脸,背后他们还不知怎么说呢。反正现在总裁也不回来,我先装个一年半载的,等有新八卦把我盖过去了再露脸行不行?”
这么逃避哪儿行!
连念初望空中一抓,就把幻形珠抓到自己手里,摇头笑道:“你这孩子也太老实了。他们会买水军黑你,你就不会反黑回去?咱们可是正正经经地请律师上诉了,你手里还有多少钱?可着劲儿地砸,钱不够了就拿我这张卡——”
他卡里也是岳青峰卖玉的钱,里面总有二三千万,着实砸到媒体上,足够把那些陷害舒砾的人都黑出花儿了。
舒砾却是个极有职业道德的人,他当了连山公司经理,公款就得公用,哪有拿公司的钱买水军洗白自己的?那是星辉娱乐该给他干的事!
原先他被公司陷害到身败名裂,心里天天想着解约,现在却不急了。反正他已经不需要演戏,而有了更有价值的事业,演艺约签在哪个公司都一样。反倒是星辉因为他的各种丑闻时不时地要被挂一下,名声在外面也不怎么好听,自己不花钱就能看到老东家满身污水,感觉也挺好的。
而且他已经正式寄了律师函,上法院起诉了纪琛和庄廉,这两位都是星辉的摇钱树,现在该着急的是他们。
连念初看他不停摇头,说什么也不肯平白要自己的钱,便将卡拍在桌子上,赞许地笑了笑:“你既然不要我们的钱,那就自己赚钱来做这些吧。咱们公司新开业,没有合适的编剧和剧本,满衣又刚上学,我们俩还不太适应。你就看着外面哪些还没开拍的电影比较有前景,拿这钱去投资,回头我跟岳兄带碰上新设备去拍摄。片子上映,赚的钱分你百分之五当奖金,这钱你再拿着就不烫手了吧?”
女儿才刚上小学,两个家长就没着没落的,公司也不管了,事业也不顾了,这将来孩子要结婚了可怎么办呢?舒砾深深地为老板,也为自己这家公司愁得慌,拿起卡来,决定努力挑出有前途的电影投资。
投资这种事,似乎只看手里的钱,没人在乎掏钱的人是不是传过同性绯闻吧?他摸了摸连念初留下的珠子,嘴角微微挑起,开始梳理自己被雪藏之前听说过的,圈内人都觉得有前途的大制作。
他这里做着三人之下,不知多少人之上的领导工作,之前和他一起在山顶餐厅吃过饭的纪琛却陷入了惶惶中。他缩在自己的公寓里给庄廉打电话,问他有没有舒砾的消息:“不是说从那么高的山上摔下去肯定会死的吗,怎么不仅没死,还这么快就好了?这事儿不会闹上法庭吧!我的形象一向健康阳光,不能跟杀人案扯上关系!”
冷淡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了过来:“谁也想不到他还能活着,你闹也没用。不过你放心,车子和坠落现场处理得干干净净,什么线索也查不出来,他就是真的靠上什么大金主了,也别想翻案!再说,他背后真有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怎么不买水军洗白他?你看看热搜,他的黑料下面就几个粉丝叫嚷,声音也越来越小,他已经翻不过身了。”
但愿如此吧。
纪琛咬了咬牙,抱着手机走到窗边,看着下面来来回回的行人,低声问道:“我冒着这么大风险给周总做事,总得有点回报吧?吕导的新戏《夜归人》的主角,公司能不能给我争取一下?”
《夜归人》导演吕培拿过几个国际大奖,在圈内地位高,挑演员挑得非常严苛,也不太买投资人的帐。何况纪琛和他现在还负着人命官司,上面的大老板不一定肯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捧纪琛。
庄廉沉默了一会才说:“《夜归人》剧组那里正在接触投资人,主角能不能争来,不光要看导演,也有那边投资人的意思。不过吕导的作品,就是能争取到男二、男三也是不错的。”
新投资人?哪个公司,还是私人?资本丰厚吗?
他给老板干了这种脏活儿,公司竟连个角色都不帮他抢!要是干在公司里等着,还不知等不等得到方总想起他这个人来,倒不如想法接触一下对方投资商。
他对着窗户看了看自己年轻秀气的脸,眯起眼睛想着怎么搭上投资人。
电话另一端传来庄廉有些迟疑的声音:“那是一间新注册的影视公司,叫作连山影视,什么作品也没有,旗下只签了一个五六岁的小童星。他们似乎有什么国外进口的高级摄影仪器能借给剧组,吕导倒是很有意向,反而是连山公司对剧本和演员都比较挑剔,现在还在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