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见吕文彦如此严厉的话,张大牛显然是有点儿懵,只是下意识?6??点头。
一旁的曹铭也觉着有点不舒服,对于一路上都对自己十分友善、和蔼的吕文彦,从好大哥摇身一变成为恶叔叔,曹铭一时间也接受不了。
吕文彦见曹、张二人都被自己的气势所震,想来也是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既然已经交代解释清楚了,吕文彦便叫起众人:“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上去看看。”
四人再次爬上坡头,另一边的坡底下仍然是那一大片沼泽地。
在沼泽旁边的岸上,正躺了一具干尸,上面还附着一层密密麻麻的蚊子,不正是吕文彦的那匹宝血马吗?不过此时的宝血马已经不复之前矫健的样子,而是形如枯槁,一对马眼凸出来,想来死地极为凄惨。
“血蚊吃饱了可就不会再出来觅食,这一小段路暂时还是安全的,快走!”
吕文彦对众人说上一声,就率先沿着沼泽岸边向前方走去,徐振紧随其后,曹铭、张大牛也是连忙跟上。
还真如吕文彦所说的,这一小段果真没有血蚊扑过来。
不过走了大概五十米左右,曹铭就看见沼泽中稀稀疏疏升起一片灰潮,响起一阵阵隐隐嗡嗡的声音。
正欲提醒,前方的吕文彦已经拉过徐振手中的马匹,抡起斧背直接敲向马儿的头部,将其锤晕。随后把它往靠沼泽的一边推到,取出匕首,在宝血马身上划出十余道血口子。最后在宝血马的鬃毛上将匕首的血迹擦干,这才收起匕首,示意众人快速通过。
“你们可知道为何这马匹叫做宝血吗,宋朝军队的将领才能乘骑?”
趁着间隙时间,吕文彦头也不回对身后众人问道,不过想来他也知道没人能回答,就似自问自答一般说到:“要是说速度、耐力,不逊色余他的那匹虽然不多,可也不少。可宝血马的血液乃是大补之物,在身临绝境的时候杀掉取血来喝,足以快速补上一个人的气血、精力了。不过,那些文官身体柔弱,反而经不起这般大补,这宝血马就成了军队将领专用之物。”
“血蚊本来就是吸血的行家,闻到宝血马鲜血的味道,自然就看不上我们了。”
果然,那些血蚊直接扑向昏迷倒地的马匹,全然无视了曹铭这一行人。一时间,徐振的坐骑上就铺满了一层厚厚的血蚊,被吕文彦敲晕的马匹怕是醒不过来了。
此时吕文彦回过头来,一只手拿着斧子,另一只手伸过来:“给我一匹马。”
张大牛见状有些犹豫,但还是本能的把手中的缰绳握的更紧了。
曹铭虽然看着倒地的宝血马心中有些不忍,可终究还是自己的性命要紧啊,便偏过头去不在看那马儿了,也将手中的缰绳递了出去。
虽然一匹宝血马直接被打晕在地,挨了刀子,而且还正被一大群血蚊吸食。但曹铭和张大牛的马匹都是蒙上了眼睛,听到一大群蚊子隐隐嗡嗡的声音虽然不安,不过在有人牵着缰绳的情况下倒是没有怎么惊乱。
就这样四人又行进了五十余米,曹铭又听见沼泽中响起嘤嘤嗡嗡的声响。就如刚才一般,又见得前方的吕文彦把手中牵着的马儿击晕,随即推倒拿出匕首划开口子。
这时候,众人离沼泽尽头已然不远。
“看来大牛的那匹马就不必牺牲掉了。”吕文彦似乎自言自语般的说到。
剩下的路程已经三十米不到了,于是众人就直接走出了沼泽。一下子从之前的心惊胆战中脱离开了,众人都觉得身子一轻,竟是有些发软。
吕文彦却是示意众人先快速跑上一小段,等离开沼泽较远了,这才停下了。
“现在安全了,若是不离远点,那血蚊说不准儿还会循着味道跟上来。”
吕文彦走到张大牛身前,拍了拍后者的肩膀,说到:“大牛,我刚才的话可能有些重,你可别往心里去。寂灭森林危机重重,我也是为大家好。”
张大牛抱着马匹没有言语,只是点了点头。
曹铭也是走过来,勾住张大牛的肩膀,认真地说:“大牛,你的这匹宝血马虽然现在是留下来了,可是接下来的路上仍然是危机重重。它怕是撑不到我们走出迷失森林的,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不过,你要记住,还有我呢!”
张大牛听了心中不由得有些难过。
当初他的那个村子里也曾养过一头老牛,每年为村民犁田、拉车。最后,牛实在是太老了,已经干不动那些体力活儿,村民才不得不将牛宰杀了吃肉。
那时他可是抱着父亲的大腿极力劝阻,这头老牛为我们做了一辈子苦力,为何到死也不放过它,活着要榨干它的体力,就连老了、死了还要杀它吃肉?
可那时候他的劝阻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只得看着村民拿着刀子捅进老牛的身体。
那一刻,他清楚的看见老牛眼里似乎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不知道是在庆祝自己终于解脱,喜极而泣;还是因为舍不得这群陪伴了自己大半辈子的村民而感伤。
那天,他一个人在村口的老榕树下抱着自家的那条黑狗哭了许久……
现在竟然又要舍弃我的坐骑了吗。
张大牛可不算是动物保护人士,大鱼大肉吃起来也毫不含糊。不过,像曾经村子里的老牛、现在眼前的马匹都是在为自己默默付出,他心里是将其视为伙伴的。
张大牛轻轻的抚摸着马儿,竟然开始留下泪水。
曹铭三人不知道张大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