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街上,看到人来人往时,东方不败才隐秘地生出一丝后悔来,他侧着头看了看兴致正浓的苏灼言,又看了看他们之间相连的手,沉默了片刻,直接了当地开口说,“苏大夫,这都出来了,就不必拉着我了吧?”一声苏大夫尾音拖得长长的,恨不得明晃晃地向对方告知自己的不情愿。

苏灼言闻言同样侧过头来,唇一勾,笑道,“还是牵着吧,要是你中途不乐意跑了,我可上哪抓你去。”说着紧了紧手指。

东方不败当即就不开心了,他堂堂一教之主,岂是那些说话不算话之辈?眉一皱就要挣脱,但又不好在街上起争执,遂把手连带着苏灼言的手抬起,然后利用贯力狠狠一甩,冷哼一声大步向前,走之前,在苏灼言的耳边留下一句清清冷冷听不出情绪的两个字,“放肆。”

苏灼言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一句逗弄的话。没能达到预期效果不说,还弄炸毛了教主大人,这可真是他的过错。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倒不耽误苏灼言动作快速地追上去,一边诚恳地道,“是我放肆,是我放肆。”一边重新牵起东方不败的手,对上对方看过来的视线,他微微一笑道,“还望教主垂怜,怕走丢的可是我。”

东方不败在甩开他之后就后悔了,不为别的,他可没忘现在他是画了眉抹了唇的,这会儿就叫他自己一个人往前走的话,还别说真有点别扭,当然了以他的骄傲,就算无措也不会重新回头的,就在那僵持的几秒内,苏灼言追上来了,虽然知道他口中的话怕是又在逗他,但对于牵手的举动倒是没有拒绝。冷冷瞥他一眼,苏灼言心思一动,就主动牵着他往前走。

这会儿的东方不败看着镇定,其实内心里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打从自宫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意识到他会对女子的饰品感兴趣,对于真正的女子有种淡淡的羡慕之情,再加上身上渐渐无须,以他的聪明哪里还能猜不出这是为什么,但他却无力改变。只能看着自己一日接近一日的控制不住尝试女子的饰物。而这一切,虽然他自己坦荡荡,却也潜意识的知道他所做的这些事,是见不得人的。

所以他窝在黑木崖整日不出,看着杨莲亭的妾氏耀武扬威而没有一巴掌拍死,喜爱胭脂等物试图涂抹在自己脸上。这些,统统都是在他那个连窗户都被黑帆遮挡的屋子里做出来的。因为他知道,如果把这些事情拿到明面上来,那会被人耻笑,也会被人远离。

虽然他东方不败不怕被耻笑,就算没这个事情也少有人敢亲近他,但他有他自己的骄傲。

但这一切,在遇到苏灼言这个男人之后慢慢的改变了,东方不败何等敏锐的人,虽然这个改变悄无声息,但他还是察觉到了,就像没认识他之前,自己能相信他会光明正大的出来买女装吗?他不信。

一切在他看来,或者说这个世界看来惊世骇俗的东西,在苏灼言身上,你看不出半点的惊讶,就好像本该如此般的自然。一个人真心还是假意,他不至于看不出来,就像之前杨莲亭虚情假意的敷衍,他不是没发现,只是不屑计较罢了。而现在,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苏灼言的真诚。

他看到自己重伤时脸上胡乱涂抹的傅粉,醒来却不问一句,就连好奇都没有;他明明看见了自己残破的身子,却一点都不以为意还同住许久,要知道就算是自诩爱他的杨莲亭,也从没在他的房内过夜,在意的是什么不言而喻;他亲自给自己上妆,更甚者当街拉自己出来买裙子。

这人……他表现出来的种种,就连自诩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也说不出什么来。

在最初的相识里,他明里暗里的刺探了好几次,不然以他多疑的性子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接受他,哪怕重伤,也不能小看了东方不败这个人,他异于常人的身体从一开始就暴露了,遂东方不败也不介意用这个作为试探,再加上他的武功,可以说最初的时候更多的是鸡飞狗跳。

然而让他震惊的是,所有的试探都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激不起半点涟漪。对于东方不败的试探,苏灼言自然能够察觉,他明里暗里的折腾,他就陪着明里暗里的折腾,也不说开。

直到有一天,东方不败清楚的记得,苏灼言对他说了那么一句话,“如果想要别人不在意你的身体,那么首先,自己就不能杯弓蛇影。”一句话点透了那时已经失去平常心的自己,苏灼言淡定的姿态,好像这就是微不足道的,不值得在意的,而自己,暴躁的,敏感的,不解的。他统统看在眼里,所以才会说了那样的一句话。苏灼言淡然的姿态好像也影响到了他,渐渐的,还真的不放在心上,也就从那时开始,变得轻松很多,而苏灼言……也是那时被自己在意的吧。

想到这里,东方不败忍不住又看了苏灼言一眼,在对方将要察觉之际飞速转头,在他看来,那时的事已经是能够做到最好的极限了。而现在,自己左侧的这个男人又一次打破了自己的认知。

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这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而现在,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做到了。让东方不败有一瞬间的恍惚。紧紧相连的手,彼此的温度互相传递,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紧握着的双手,分明没有特别亲密,却让两人有种熏熏然的气氛。

就算是交握在一起的双手因为长时间的接触,手心细细密密地出了一层细汗,也没有人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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