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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原城全城戒严了。
晋王府的外面成了军营,军士们两班倒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队军士把门槛卸掉,然后赶着牛车进去送粮食。
蒋密站在边上看着那些王府仆役在卸货,那些军士都冷冰冰的盯着他们,丝毫没有去帮忙的意思。
没有肉,没有油水,都是米面,菜蔬都没有。
这是囚犯的待遇!
蒋密拖着沉重的脚步去见了朱济熿。
朱济熿已经换了一身素服,白的耀眼。他在抄写佛经,据说是要为大行皇帝祈福,并祝愿新皇能万事顺遂。
听到脚步声,朱济熿抬头,问道:“薛禄还是不肯觐见本王吗?”
蒋密点头道:“殿下,外间的封锁依旧,薛禄不肯露面,每日的供给都是米面,菜蔬全无,殿下,咱们……”
朱济熿微笑道:“无碍,本王虽然想去京城祭奠,可在王府中也是一样的,心到了,比什么都强。现在本是孝期,怎能食用荤腥?米面再恰当不过了。你压一下他们,不许闹腾,否则……不管是谁,你随意处置了。”
蒋密垂眸,看到了一双在微颤的脚,知道这位殿下是在强自镇定,心中怕是已经慌乱到了极点。
前几日他还在穿着藩王的服侍,然后让一个内侍穿了素服,不时露一面,让外人以为是他。
可自从薛禄拒绝见他开始,朱济熿就自觉的换了衣服,然后开始抄写佛经。据说每日他还念佛三千遍,为大行皇帝祈福。
“殿下要登基了吧?”
朱济熿欣喜的问道。
蒋密只觉得大脑晕沉,随口道:“是,按照时日推算,应当就是这几日了。三请应当过了……”
三请四请,三拒四允,这便是程序,哪怕你再迫不及待的想当皇帝,也得走的过场。
朱济熿叹息道:“好容易才有了这盛世啊!你再去求见阳武侯,就说……本王想给殿下再去封信,不知可否。”
蒋密去了,朱济熿的面色猛地一变,问道:“可能挖地道出去?”
一个男子从侧门进来,躬身道:“殿下,不能,薛禄在府外埋下了大瓮,专门监听挖洞。”
朱济熿点点头,就在男子准备告退时,案几上的佛经和纸张飞了起来。
男子看着在空中飘飘荡荡的纸张,心中惊惧,急忙跪下。
朱济熿此时虽然被困在府中,可要杀他却不费事。
他的目光下移,看到朱济熿已经站了起来,面色涨红。
“都是废物!废物!”
朱济熿挥舞着双手嘶吼道:“袁熙和雷度无用!辜负了本王的重托,拦截的人更是无用,都该死!本王早该杀了他们!”
他鼻息咻咻的转动着,犹如困兽。
“那个方醒何时回京的?宣府是摆设吗?为何不拦截?这是谋逆!方醒谋逆!来人啊!方醒谋逆!”
门外进来几个侍卫,他们呆呆的看着癫狂的朱济熿,觉得这人疯了。
“来人呐!方醒谋逆,他谋逆!”
朱济熿就像是疯子般的在殿内奔跑着,渐渐的,他看向虚空,伸出双手,就像是想承接些什么。
“那是文皇帝来接本王了。”
朱济熿虔诚的跪下,低头,就像是有人在抚摸着他的头顶。
薛禄就在殿外冷冷的看着这一幕,身边的军士挥手赶走了那几个侍卫。
“本王看到了太祖高皇帝,看,佛光……”
朱济熿伸手,仿佛是想抓住什么,然后又起身。他转了几圈,面色绝望的道:“走了,都走了!为何不带走本王?”
“外面有阳光,王爷该去晒晒太阳,晒掉那些野心和龌龊!”
朱济熿缓缓转身看着薛禄,傻笑道:“你是谁?为何敢在本王的面前不跪?打!来人,打出去!”
在看到薛禄之后,除去几个心腹之外,其余人哪敢停留,都跑了。
薛禄走进来,沉声道:“殿下,你和黄俨勾结谋逆,事情已经败露。你派人拦截殿下,那些人供认不讳,如今你想靠着装疯就能避过,他们即将欢呼鼓舞。”
“本王要当皇帝,本王是神灵下凡,你等凡人怎敢……”
薛禄冷眼看着朱济熿在表演,冷笑道:“太子殿下即将登基,晋王府各色人等开始甄别,殿下自便,若是觉着装疯卖傻更好,那下官乐见其成,想必太子殿下也会网开一面,不过还请殿下装的像一些,否则就是欺君,大祸临头!”
薛禄转身,大步出去。
“把王府的人都叫过来,各自甄别,涉嫌谋逆的关在一起,包庇者同罪!”
随后外面就传来了各种声音,没人敢哭嚎。
“王府左长使蒋密谋逆……”
“王府……”
朱济熿呆呆的站在那里,听着外面的唱名,突然笑了。
“父王,父王……”
他笑的无邪,然后跌跌撞撞的往后面跑去。
“父王……哈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传到了外面,薛禄冷冷的看着下面的人,说道:“再说一次,敢包庇的,本来不该死,那也该死了!”
王府很大,伺候朱济熿一家子的人很多,多到比薛禄带进来的军士还多。
人群默然。
薛禄的眼中闪过厉色,说道:“检举有功!”
人群活了,那些呆滞的眼神活了。
“侯爷,小的要检举……袁熙和雷度,他们都是逆贼!”
……
东厂的刑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