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湖畔离开,以白玉宇的脚力也是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出了这处山峦。
到得官道山,也渐渐的有了人烟,空远山被落在身后。
行人或是穿蓑衣带斗笠的农人,或是架着马车疾驰而过。这官道倒是整理的十分平整,据说是当年为了围剿空远寺而修,两百余年过去了,依然在发挥着余热。
虽然出了山,但是白玉宇已经失了方向,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见到前方迎面走来一个扛着锄头的老农,立刻走上前去。
“老人家,请问这条路连通着何方?”
白玉宇衣服破破烂烂的,但是仍不失去一股英气。老农先是紧握着锄头,在端详了他半天后才颤巍巍的回答道:“这位公子,这条路向北走五十里去往崇武镇,向南则是到无定江江畔。”
闻言白玉宇心头一喜,无定江就是空远山所依的那条河流,而崇武镇离他此次所接的门派任务目的地相隔不远。这倒是个好消息,想不到乱走一气居然误打误撞的到了正确的地方。
“谢过老人家。”白玉宇拱手示谢。
那老农摇了摇头,就扛着锄头离开了,只是走的时候愁眉苦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玉宇虽然心底好奇,也没去细细探究。在这个世界里,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做事难,做人更难。
没有想太多,白玉宇就径直沿着官道向北而去,天色已经不早,他得早点赶到崇武镇寻个落脚的地点。
五十里路对他而言并不算远,只是以正常速度赶路,也不过才用了两刻钟不到,就远远的可以看见崇武镇的边缘,房屋错落有致,在官道尽头立着的石柱上工整的刻着“崇武镇”几个字。
只是一进入镇子,白玉宇就发现这里氛围很不对劲。还不到落日时分,但是道路上已经见不到几个行人,就算是走在路上的行人也俱是面露匆匆之色,一个个苦大仇深的样子,怪异的紧。
“这是怎么回事?”随便在路上拦了一个男子,白玉宇奇怪的问道。
那男子抬头看了白玉宇一眼,先是瞳孔一缩,然后才镇定下来,说道:“公子想必是从北方来的吧。”
北方?
听到这个字眼白玉宇越发感到奇怪,不知道这人是如何做出推测的。
“为什么要这么说。”
男子叹了口气:“公子全身上下破破烂烂,想必是路遇山贼截道才会这样吧。”
“你是说北方的虎啸寨?”这虎啸寨正是白玉宇任务里要铲除的拦路山贼。
“正是,公子能够活着从山贼手里走出来也算是好运了。”
“这虎啸寨不是说只取钱财,一般不伤人性命吗?”这会儿实地了解的情况怎么和任务说明上有差异了,白玉宇继续追问道。
男子看了看四周后才继续说道,只是他将声音压低了许多:“月余前还是这样,只是前段时间虎啸寨突然换了寨主,这新寨主心狠手辣,不仅夺人钱财,男子皆被杀死,长得好看的女子也被抢入山里。这样也就罢了,仅这一月,虎啸寨就来镇上光顾了两回,说是收取保护费,走时难免要带走几名女子。算算时间,再次光顾的时间也就在今晚了,哎。”
这一声长叹包含了数不清的无奈与怨恨。
白玉宇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事难道大梁官府就不管了吗?”
男子看了白玉宇一眼,又摇了摇头:“公子你是不知道啊,现下里这不仅仅山贼的事,据说虎啸寨与州里长官有所勾结,在周边抢来的财务每月都要孝敬一部分给官府。有了这档子事,哪还会有人理我们。”
听到这里,白玉宇脸色一片铁青,这不就是官府纵容强盗扰乱治下之民吗?向来被传颂为圣明的大梁王朝想不到底层也已经腐败如斯。当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考虑离开崇武镇。”
“有门路亲戚的人倒是已经走了,但是像我们这样祖祖辈辈生于此,长于次,且全部家当都在崇武镇的人哪是说能走就能走的啊。这北方不太平,南面的无定江也不见得安稳。江上水贼也是厉害的紧,大梁的水师数次进剿都没能取得太大的成果,加之进来大梁正在和一海之隔的魏国交战,水师都被抽走了,这情况更加险恶了。难啊,难啊。”似说到了伤心之地,这男子面色愈发阴沉,他眼窝深陷,面色蜡黄,许是担忧多了,已经是积劳成疾的前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白玉宇没有多说,只是拍了拍男子的肩膀。
这世道,虽说上面有国家力量约束,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力量为尊,谁的拳头大,谁就是道理,倘若修为达到道台七层以上,就算是想要单枪匹马取大梁而代之也不是不可。
“但承公子吉言了。”男子苦笑一声,又低着头离开了。
乍一来就遇到这种事,白玉宇的兴致也是不高,在街上走了一圈,算是熟悉了下地形,然后进了一家名为“来往客栈”的客栈里。
进门时就见一人坐在柜台后面无聊的打着哈欠,看到白玉宇进来后,才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公子是要住店吗?”他上下打量着白玉宇,眼神里的意思大概时不信任穿成这样的人还有钱住店。
白玉宇也没有过多争辩,只是从怀里拿出那块白玉:“这是块上等的白玉,价值百银不足为过,店家先给我安排一间上房,我要在此住上一晚。再帮我取两套白衫过来。酒菜就点店里最好的,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