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昊轩顿了顿,道:“……大概,就是这样吧。”
君檀微拧秀眉,望向常慧宁,“可是常老爷交给你的任务?那我们的婚事先不急,等你办好了事情,再说也不迟。”
话是这么说,但君檀笑意已有了一丝勉强,可常慧宁想着出门前他爹耳提面命的再三叮嘱,无暇分心看君檀心底作何感想,只喜得握着君檀的手道歉,“对不住了君檀,这事我爹吩咐了我一定得办成,这些年家里生意一日不如一日,我也只能这样了。君檀,先委屈你一阵子,三个月后,我一定风风光光的娶你过门。”
君檀念了一句,“三个月?”
常慧宁点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君檀的表情,小声说道:“对不住啦,我也没办法的……”
君檀旋即一笑,颔首道:“那君檀等着你。”
那边厢如胶似漆恩恩爱爱,赵大人也心情不错的自斟自饮起来,黎清殊疑惑问道:“你到底是在捣乱呢还是真心恭喜他们呢?”
赵大人幽幽笑道:“今晚等着看狐狸精变身吧。”
黎清殊一惊,道:“你给她下了雄黄?”
赵大人:“……少说话,多吃菜。”
酒席慢慢散去,没人喝醉,几人慢悠悠回到隔壁府上,林子谦才有机会问赵大人话,“赵大人,你到底跟没跟常慧宁说那件事?他都要推迟婚约了。”
闻言,金昊轩似懂非懂地垂下头。赵大人揉着吃涨了的肚子躺在椅子上:“说了。”
林子谦松了口气,“所以说常慧宁已经开始警惕君檀了。”
“不不,”赵大人摆手道:“他压根就不信我。”
黎清殊抬手给他倒了杯热茶,眼皮子一抬:“那他怎么回事?”
赵大人笑了笑,道:“我跟他打了个赌,信不信,过了今晚再说。但是我已经可以肯定凶手就是君檀了。”
“怎么说?”
林子谦好奇地凑了上来,赵大人自宽袖中滑出一个玉白面具,举起来得意笑道:“因为我在她的琴房里,找到了这个。”
“狐狸面具!”林子谦惊呼出声,将狐狸面具拿过来细细端详,“竟然真的是她吗?原来一直在我们身边,难怪这案子总是破不了。但是,君檀年纪对不上啊,五年前李霁襄和若霜死时,她好像还没有来苏州吧?”
赵大人坐直了腰板,轻咳两声,“五年前的案子兴许与现在并无关系,而君檀也许只是在模仿犯罪,你们且看,除了李二死了,其他人并没有受到身体上的伤害,别说吴少爷,他是自己给吓得掉池子里了。”
他和黎清殊是知道五年前的案子,可是说给林子谦听对他们并无益处,还可能会给黎清殊带来麻烦。林子谦本就是云王那边的人,云王使的坏,他又怎么敢去揭发?就算敢,今时今日云王一人独大,这天下谁能给厉万河做主,谁能给黎家做主?便是连黎轻言也不敢忤逆云王。
林子谦似懂非懂,只道:“那你们打了什么赌?”
赵大人摸着黎清殊的小手,摊在椅子上望这房梁:“今晚带你们去看好戏。”
林子谦两眼瞬间发亮,心底又开始激动,点头道:“都听赵大人的。”
留下赵大人夫夫在厅里缠缠绵绵的聊天,林子谦和金昊轩先回了房,林子谦边走边猜测着赵大人到底打了什么算盘,很是激动:“昊轩昊轩,你觉得赵大人会怎么做?居然一点点都不透露给我们,太小气了……”
金昊轩停顿脚步,望着林子谦脸上似乎有些愠怒,责问道:“子谦,你这两日就是自己一个人跑出去查案了吗?你是不是也不信任我,所以才没有告诉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其实,也有可能是凶手?”
林子谦傻眼看着金昊轩,“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只是最近老是无功而返,你又生病了,不想你也跟我一起白忙活,浪费体力而已……”
金昊轩半信半疑,一双幽怨的眸子盯着林子谦,“真的吗?可是你今天瞒了我很多事情呢。”
林子谦忙道:“那是因为我答应了赵大人和赵夫人不能说,你也说了,我们身边可能还潜伏着上次浮尸案帮助青竹的帮凶!我当然不是防着你了”!
金昊轩不语,不知道信了没有,神情还有些受伤。林子谦无奈地举手竖起三指起誓:“那我保证,下次有事情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再也不瞒着你,这样好了吧?”
金昊轩想了想,慢慢地点了头,“好,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了。”
“要不要找大夫?我陪着你吧,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呢?”林子谦踮起脚伸手探了探金昊轩的额头,确实有些发热。
金昊轩慢吞吞的推开林子谦,在对方不解的眸光下淡淡地回道:“我没事,喝多了酒,有些头晕罢了,你也先回房休息一下,今夜真有事,赵大人会来通知我们的。”
林子谦思考一阵,点头道:“好吧,你先回房,我去给你找些热水,一会儿就来,你快回去吧。”
金昊轩张张嘴,正要拒绝,林子谦便匆匆跑去了厨房,金昊轩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快步走进了房门。他关上门,眼里并无一丝疲惫之意,反倒很是耀眼。他推开柜子,在包袱里翻出一个玉白色的狐狸面具,眸光登时变得寒冽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