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殊眼里尽是欢喜之意,抱着赵大人冲着脸颊猛亲两下,喜道:“淮景,谢谢你!你果然没忘记我的生辰!”

只是一份未知的礼物就把黎清殊激动成这样,赵大人脸上落下两个口水印,心里十分高兴,搂着黎清殊的腰杆,眼里溢出笑意,闪亮得好似破碎的星辰一般璀璨夺目,他说道:“自然不会忘记。”

因为是你啊,怎么可能忘记。

寿宴一过,宾客散尽,赵大人也和林子谦金昊轩二人商量过,过两日就回苏州。而因为与林子谦相熟,这一消息很快传到了宋凌耳朵里,宋凌急忙忙去找云佑,也得到了确认。

云佑忍了许久,终于说了出口,“少爷,赵夫人他和赵大人鹣鲽情深,恐怕任何人也不能插足呢。”

宋凌心头烦躁得很,将他推开皱眉怒道:“他赵淮景算什么东西?你给我闭嘴,我才是你主子吧?你怎么向着别人说话呢!”

云佑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屁股上摔得生疼,却即刻闭上嘴忍住了痛呼,掩藏在袖中的五指攥紧,指甲掐进了掌心也不自知,只咬牙应了声是,垂眸间眼神阴鸷。

宋凌却没在乎看这些,可他还想让黎清殊多待几天呢。

自从黎清殊搬了出去后,他就没什么机会去见黎清殊了,偶尔假装去看云佑,才见上面说上几句,但赵大人日日守在身侧,烦不胜烦,宋凌也恨不得将自己的所有心里话都说出来。

老王爷的身体在寿宴过后越来越差,王府的继承人选也开始物色。老王爷只有一个外孙,因为宋凌不姓白,白家又是京师大族,族里更多人希望老王爷能从族中选择一个近亲继承王府,可老王爷迟迟未曾应下,继承人也就悬而未决。

这几日和林子谦几人一同在西湖旁游玩,黎清殊的戒心渐渐放下,但赵大人每天都要不高兴。

只因他们无论去何处玩,途中都会巧遇季清歌,开口不打笑脸人,加之林子谦的哥哥林少泽也在一旁,威压之下不得不与他们同游。其中季清歌的视线钉在黎清殊身上无数次,赵大人郁闷无数次,林子谦压抑了一整天,夜幕降临时大家匆匆各回各自的住处去了。

最郁闷不过林子谦,即使回了王府的客房,他那个哥哥也同样暂住王府,照样可以训他。

为此林子谦饭也没心情吃了,几日下来瘦了许多,金昊轩心疼不已,劝他道:“不如我们及早跟赵大人回苏州去吧,也省的你那个是三哥老是这么过分。”

林子谦焉巴巴地点头,又解释道:“其实也算不得过分,三哥只是希望远一点。自小家里就没人在乎我这个庶子,也就只有三哥愿意跟我说说话了,他其实也是想为我好才这么说的。”

林子谦自小在林家如何,金昊轩也有几分了解。

林子谦虽然如今表面风光,可小时候却在林家受尽了委屈。林家是书香门第的大家,但他的母亲只是一个市井商人的女儿,嫁给林老爷做妾,可生下林子谦时便难产去世了。林子谦在九岁前,身边除了一个奶娘,什么伺候的人都没有,吃穿用度连个下人都比不上。

林老爷早就将这个庶子遗忘脑后,若不是一日林少泽牵着这个九岁便能将中庸、论语等四书完全倒背如流,且还是自学识字的林子谦带到大堂,林家怕是没人会想起林老爷还有这么个儿子。然则林子谦也并没有因此得到重视,勉强跟着三哥林少泽念了书,再过几年,却已经是学堂中的翘楚。

而金昊轩也就是在学堂认识的林子谦,林子谦那时长得瘦瘦小小的,又因成绩极好总是被学堂的其他官家孩子欺负,也就是金昊轩这个孩子王帮了他,带着他玩,他才不那么孤独。后来林子谦以十四岁的年龄考过了乡试中了举人,在林家地位才不那么尴尬。

一次偶遇中遇见了黎轻言,不同于其他人的忽视,这个酷吏冷漠的右相大人却对他十分器重,也是真心那林子谦当弟弟看待,所以林子谦此后便一直跟着他,直到现在。

站了不同自家三哥的立场,林子谦回到林家自然少不得被父亲责骂,在林家,林子谦基本就抬不起头,因此当金昊轩约他南下游玩时,他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林子谦想了想,幽幽叹道:“两年前先生说我年纪还小,学的又杂,不适宜去考科举,让我三年后在参加科举,也能趁这段时间多学习一些东西。我也想出人头地,为林家争光,可父亲怎么总是看不到我呢……”

金昊轩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奇怪,他拍着林子谦手背安慰道:“子谦,你不用想太多,以你的才华,三年后的科举,一定可以中举的。”

林子谦点点头,望着金昊轩小声说了一句,“谢谢你,昊轩。”

金昊轩顿了下,一双眸子溢出无奈的笑意,掌心覆在林子谦手背上,说道:“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子谦,我也觉得,你应该早日离开林家,要不,你来我家吧?我爹娘很喜欢你的,你放心吧!”

闻言林子谦脸颊染上一抹桃色,低着头将手收回袖中,小声拒绝了金昊轩,“这不太好吧,怎么可以麻烦金将军和金夫人,昊轩,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实在不便。”

掌心的暖意瞬间消失,随即余下的只有一阵由心底散发的失落感,金昊轩微眯眼瞳,眸光寒冽,低着头的林子谦却没看到,金昊轩慢吞吞地说:“那随你好了。”


状态提示:37.新冢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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