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昔日慕邱宁曾救过自己的恩情,此时冷静下来的冷清秋心里也很不是滋味。黎清殊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似乎又是不经意的说道:“放不下的,何必非要逼着自己放下呢?清秋,别勉强自己了,万事随心吧。”
冷清秋张了张嘴,声音很轻,带着几分不自信,“可是……我帮不了他……我什么也做不了,他也不属于我一个人……”
黎清殊看他一眼,叹道:“看你这着急的,脸色都发白了,你在家里待着吧,我自己去找顾颐就好了。”冷清秋似乎想要跟上来,黎清殊一开口,他便不动了。
“你知道的,他是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现下放过你,但你若去找他,你就再也逃不掉了。清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在我看来,他确实不是一个良人。”
每一字冷清秋都细细的思虑过,但是最终他的担忧还是占据了全身心,次日还是跟着赵大人一行人去了杭州。
赵大人的小叔赵汝讳,年纪不比赵大人大几岁,却已是江南水路总督,因着年纪相差无几,又是同在赵家长大,赵大人和他小叔关系要比其他人更好。
虽然赵大人是个实打实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他的小叔赵汝讳却是个有勇无谋的武将。
赵将军府。
当日遇刺,赵大小姐使婢女赵袖赶到赵将军府报信,才救下了众人。
现下皇帝一行人正秘密的在赵将军府养伤,赵汝讳也没料到自己救的是当今皇帝,那大侄女又与自己不亲近,没办法了,才回信老爷子,同时赵大人也收到了这个小叔的信件。
赵大人来到赵将军府时,一进门就被自家小叔激动地一个熊抱,险些要将肋骨勒断,黎清殊手忙脚乱的将他解救出来,那留着满脸大胡子的小叔已然着急的的什么都顾不上,欲哭无泪。
“大侄子你可算来了!你倒是帮帮叔叔,老爷子说随我安排,那我怎么安排,万一要是黎轻言知道了,我就要完蛋了……等会儿!”
他的话在看到黎清殊时戛然而止,瞪大了那双圆眼,“这不是……黎三少吗?”
黎清殊见他终于注意到自己,拱手道:“许久不见了,赵将军。”
赵大人见他那双眼睛都瞪在自家夫人身上,不高兴的将黎清殊拉到身后藏起来,怒道:“黎清殊是我媳妇儿这消息全天下都知道了,你别装不知道!”
赵汝讳僵持不下,朗笑一阵,就是想不明白:“你说你这小子,这么多年来没见你喜欢过哪家姑娘,原来是在黎三少这候着呢……”
赵大人一听他又要提些什么陈年旧事,忙打断了他的话,冷冷淡淡的道:“人呢?”
赵汝讳闻言赶紧领着他们进后院,“后院呢,最近人特别杂,这消息还没走漏出去,还得谨慎些。你们跟我来吧。”
绕过九曲长廊,还没到后院,赵汝讳却是一路喋喋不休,眼睛老是在黎清殊身上打转,一边与赵大人絮絮叨叨,“你这媳妇儿不错,老爷子很喜欢呢,让你过年带回去,知道不?按说叔叔也是看着小黎长大的,别说呢,小黎出落得越发好看了,淮景,你可真是有福气呢……”
赵大人烦不胜烦的岔开话题,“皇上情况怎么样?”
闻言赵汝讳也认真起来,却是看了眼黎清殊身后的冷清秋,顾颐和荆若秋等人。赵大人道:“都是自己人,放心吧。”
赵汝讳这才苦着脸道:“不大好,昏迷了三天多了,大夫说要是早不醒,怕是……你也知道,万一皇上要是在我这那个啥了……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老爷子又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大哥家那大丫头要害死我了……”
赵大人心不在焉的听着后面拿越发不着主题的话,再绕过几条长廊,便到了一个雅致的院落,隔着诺大的花园,高高的围墙,里头是几层朱楼,据闻是赵汝讳修筑给自己未过门的夫人的主院。
赵大人一行人进去时便见到了宋凌和云侑,他很是惊喜的奔向了黎清殊,虽是兴奋雀跃,但脸上的苍白却是彰显着他此时的虚弱,黎清殊便叫顾颐给他看看。
宋凌忙摆手道:“我不碍事的,就是受了些轻伤,你们快去看看皇上吧,皇上心口中了箭伤,已经昏迷了数日了!”
身后一直跟着沉默不言的冷清秋在听到此话时,一颗心都被揪了起来,宋凌如此说,他们也只能带着顾颐去看萧君宸,而打开门却见到了守在床边的赵长歌。
那张明艳的脸染上了几分憔悴,但看到赵大人带着人进来时,还是很傲气的道:“你们来干什么?别扰了皇上休息!”
尤其是见到那一身红衣的冷清秋,她的气便不打一处来,“小叔,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随随便便的带这些人进来?”
开口便是责问,赵汝讳也拿她没办法,斜眼看向赵大人,赵大人却也不脑,慢悠悠地道:“如果你不想让皇上醒来,那我们就先走了。”
“你……你站住!”赵长歌狐疑地起身,虽挡住了大部分,但冷清秋还是见到了萧君宸苍白的脸色,紧闭而毫无生气的脸,他忍不住站了出来,“皇上……”
赵长歌怎会不注意到,从冷清秋一进门,她就在看着对方的一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