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
惨白的墙壁,寂静的房间,急迫的敲门声蓦然炸响。
楚原低着头呆滞地窝在沙发里,陡然一惊,绷紧了脊背。他小心地撑起上半身,慢慢的摸到门边去。侧着头靠近猫眼,谨慎地用狭窄的玻璃孔洞向外探视。
两个月前,其远工作室爆出自己是同性恋,一时间风言风语乍起,八年的爱人转眼间否认两人的感情,并在微博上讽刺自己平日流连夜-店,纵情làn_jiāo。经济公司第一时间选择了雪藏,没有发布任何声明,也没有丝毫额危机公关。这两个月狗仔无处不在,甚至一不小心都会遇上疯狂的粉丝对他做出不理智的极端行为。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经纪人王一平早就伙同刘宵悄然转走了自己所有卡里的钱,丝毫未有所提防的他在舆论战中被动万分,拿着仅剩的现金,狼狈地逃离了京城,几番辗转到一个小县城里,平日里不敢轻易出门。
刘宵和林灿的腌臜勾当他已经顾不上了,将近十年的光阴,是他所托非人,看走了眼。早就该对刘宵的冷淡有所留心,工作忙即使长时间的不回家,也不可能春节忙到一个电话都不大。虽然两人选择了对公众隐瞒感情,但圈内人都是知道两人的关系。这两年来,大家三缄其口,不愿多说,也尽量避开和他楚原的来往,怕是都知道刘宵的变心。
唯有自己那么蠢,自我安慰是刘宵的事业走上正轨,半点不知他对自己情感上的背叛,事业上的打压。
想当初刚出道的时候他们都是噪极一时的当红小生,他是有多爱他,会愿意把不少的好机会让给刘宵!踩着他楚原的造化来打造自己的事业,玩弄他楚原的感情,最后还要落井下石、背后一刀地转走他财产!这就是他爱了八年的刘宵!
还有王一平,这个他甫一出道就站在他身边的经纪人,该是情同兄弟的工作伙伴,这么多年一直在架空着他的工作室,转移着他的财产!宛如蛀虫般侵蚀他楚原的事业!
外界觉得是他楚原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可谁知道这是一场处心积虑的背叛,让他楚原如此苟延残喘。
如一条丧家之犬,流落到街角不敢走出去。他蜗居在这破烂的一居室中,惶惶然而痛恨着。
现在没有人知道他在这落脚,那敲门的,会是谁?
敲门声还在急促的响着,透过猫眼,走廊闪动的黄光下,一个身穿黑色厚实衣服,脖颈处似乎有印记,胸前有快递公司标识的高壮男人不耐烦的敲着门。
是他的快递吗?好像是之前实在找不到机会出门,网上买了一点东西来着。楚原压下心头的不安,再仔细观察了门外人两眼。
他最终还是打开了门,装作刚睡醒的模样,“你好,不好意思睡过头了。我的快递吗?谢谢。”说着,就伸手准备去接。
“楚先生吗?”快递人员低下头,从胸口的口袋拿出一只圆珠笔,似是准备递给楚原签收。
楚原听闻,顿时头皮一麻,心中不安顿起,反应极快的向后退去,右手大力的准备扣上门。
但楚原动作再快,面前离得极近的壮汉突然伸出脚抵住门板,把圆珠笔往楚原面门刺去。楚原闪避不及,身子一下子失控,向后踉跄一了一步。楚原唯一脱身的时机被打破,壮汉快速从手中的快递包裹中掏出一瓶启封的不明液体,猛力朝楚原的头部泼过去!
楚原只感觉脸上一凉,随即火烧火燎的疼了起来,眼睛也被淋上了液体,视线中猩红一片。整张脸、脖子、肩膀都仿佛被虫子穿破皮肉,口鼻间充斥着刺鼻的异味。楚原捂着脖子,完全无法发出声音,艰难地喘息着,拉风箱般吃力。
突然那个男人动了,他随手抛掉手上的盒子和空玻璃瓶,砸在地上哐当一声。猛地一推楚原,把人推向门后,制住楚原的双手,用脚把门带上,拖着面目发红,双眼流血的楚原往厨房拖。
楚原无力地挣扎着,被高壮男人倒拖着来到厨房流利台旁,男人从刀架上把水果刀拎出来,尖利的刀尖泛着寒光,对着楚原的腹部一刀接一刀的捅着。
“唔!呜——咳!呜——嗯——”楚原嘶哑着喉咙,发出绝望的哀嚎声,渐渐地声音渐低,垂下了头,失去了力气。
拖着身体呈不自然的姿势扭曲着的楚然,男人环顾四周,凶煞的视线定在厨房一角的冰箱上。他粗暴地把尸体拖到冰箱门前,猛地打开箱门,扫出冰箱中极少的餐具和食材,拖出铁架扔在一边,倒拖着楚原消瘦的身子,勉力地塞进冰箱中。
看着耷拉出来的手脚,不耐烦的塞进去后,砰地一声用力甩上冰箱门,冷漠地盯了一会儿,捡起落在地上的刀、纸盒和玻璃瓶,快速的离开了破旧的出租屋中。
“老楚!老楚!干嘛呢?魔怔了!快醒醒!”
耳边传来粗噶的吼声,楚原刹那间睁开了双眼,死死地瞪着发黄的天花板。
王乔一脸莫名的拍拍僵硬的瘫在床上的楚原,被楚原大幅度的动作挡开。看着满眼遍布血丝、一脸惨白的楚原,王乔皱着眉头。
“兄弟,你还好吧?是不是睡着了魔怔了?一直在呜呜的直吼。这都快到上课的点了,要不你别去了,歇会儿吧。到时候齐教授点名,我们帮点一下就好。”
“额……嗯,谢了兄弟。”楚原后背一片冷汗,费力地揉揉额角,枯坐在床上,心中强逼着自己镇定。
眼看着只有一会儿就要打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