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老大夫也是个医术品行俱全的人,在接连用了好几种方式都没有把秦承锐给唤醒过来以后,他就一脸坦诚地表达了他的歉疚和无能为力。
一直都在作壁上观的狱卒们听说老大夫居然没办法把秦承锐给唤醒过来以后,也是一脸惊怕的面如土色。
这位主儿的身份有多尊贵又有多敏感,现在天牢里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果他死在了法场上也就罢了,与他们牵扯不上什么,可要是……他在天牢里出了事……
那可怕的后果,狱卒们简直没那个熊心豹子胆敢继续脑补下去。
就在大家六神无主的时候,作为秦承锐妻子的陆拾遗无疑是这群人中间最为冷静和理智的哪一个。
比起对秦承锐此刻情形一知半解的秦良弼等人,陆拾遗对于自家傻小子此刻的状况无疑要更为清楚一些。
不过,陆拾遗还真的没想到,她家傻小子哪怕已经失去了过往的所有记忆,对于她怀孕产子的事情依然会恐惧到如今这样一种程度!
甚至为此再次晃动了本来就摇摇欲坠的灵魂根基!
想到自己曾经一意孤行对他所造成的种种伤害,陆拾遗眼里不由得闪过一抹心疼的情绪,她在秦良弼夫妇忧心忡忡的目光中道:“爹娘你们不必担心,夫君之所以会这样,恐怕是欢喜傻了,待我好生和他说到一二,想必他很快就会醒来了。”
秦良弼和秦阮氏虽然对陆拾遗的说法半信半疑,但如今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的点了点头,一起退了出去,把私人空间留给了两人。
在所有人都尽数退出这间监房以后,陆拾遗在没有片刻犹豫地凑上前吻住了秦承锐的嘴唇。
尽管秦承锐的唇齿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慌乱而咬得死紧,但是陆拾遗就如同那把能够把他的全身心乃至于灵魂都彻底打开的钥匙一般,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让他下意识地打开方便之门,把陆拾遗放了进去。
在自己的爱人面前,陆拾遗从来就不会吝啬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灵魂本源,她半点都不吝惜的把那点存货一点点地灌输给秦承锐后,秦承锐很快就睁开了眼睛。
他先是茫然地看了眼与他近得几乎连眼睫毛都能够数清楚到底有几根的妻子,随后才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脸上的表情颇有几分沉痛和苦涩地道:“刚才我又晕过去了,对不对?”
陆拾遗脸色不变的看着他道:“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你有必要觉得这么丢脸吗?”她满脸揶揄地朝着他眨眼睛,“这世上的父亲这么多,难道你以为就你一个在听到自己的妻子身怀有孕以后,会惊喜的直接晕过去吗?”
秦承锐脸色深沉地与陆拾遗拉开一段距离,声音颇有几分干涩地询问道:“拾娘,你不要绞尽脑汁的替我开脱了,我已经不是头一回晕倒了,那种感觉对我来说,简直就如同噩梦一样刻骨铭心,我很清楚,这次的晕倒和以前根本就没有什么分别,虽然不知道我这次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能够这么快清醒过来,但是,拾娘,我真的好害怕,我真的……真的一点都不想成为你的累赘!不想成为你未来生活的阻碍。”
“你确定要在我们马上就要做父母的时候,说这样扫兴的话让我难过,让我肚子里的小宝贝受影响吗?”陆拾遗目光炯炯的看着秦承锐,“还是你希望我现在把老大夫叫进来,好好的告诉你,到底要怎样照顾好一个孕妇?”
秦承锐被陆拾遗说出来的话给恐吓住了。
他有些彷徨失措地用走失了的小羊羔一样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妻子,“那我应该怎样做?我应该怎样做对你才是最好的?”
“你只需要好好都陪在我身边,不胡思乱想,让我也跟着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就行了。”陆拾遗爱极了秦承锐这副全身心依赖她的模样。她眉眼弯弯地扑进秦承锐的怀抱里,在他颈窝里熟悉异常的蹭了蹭。
秦承锐手忙脚乱地把她抱在怀里,习惯性地想要低下头去亲吻她的耳朵,可是亲到半途的时候,他却僵硬了自己的所有动作。
陆拾遗挑着眉,仰头瞪他,故意扭曲他此举的用意道:“怎么?我都还没变成一个臃肿的大肚婆,你就要嫌弃我啦?!”
“拾娘,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秦承锐满脸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虽然我被你怀孕的事情惊吓得整个人都有些发傻,但是我还是清楚的记得我爹刚才说过的话的……他说女子怀胎前三个月最为要紧,我是为了以防万一……才会……”
“只要你能够忍住不做到最后,那么我什么事情都不会有!”陆拾遗一点都不害臊的直接给自家傻小子喂定心丸,“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突然晕倒在我面前的时候,把我吓成了什么样子!”陆拾遗做出一副很是娇弱的小白花表情,楚楚可怜的看着秦承锐撒娇道:“我现在急需要你的安慰!你要是再这么假作矜持,对我不理不睬的话,小心我和我肚子里的心肝宝贝一起哭给你看!”
秦承锐在被妻子的胡搅蛮缠逗得啼笑皆非的时候,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感动。
他知道,那个真正需要安慰的人并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本人。
他才是那个急需要得到她安慰的人。
眼眶忍不住有几分湿润的秦承锐声音有些发哑的对陆拾遗说道:“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能够娶你为妻了!我无法想象,这世上还有谁,能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