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锐的脑袋怔懵得厉害。
从云葶兰用装腔作势的声音说着“拾娘姐姐也在水榭里面”的时候,他就整个人都开始懵。
在他的心里,这样的事情,根本就不应该和他心高气傲的妻子扯上关系。
可是周围那充满同情和紧张的眼神还是让他清楚的知道这一切并不是他在做梦,而是真实的!他的妻子真的在这座水榭里!
“大哥!”顾承铭在自己心爱姑娘的隐晦暗示中,用充满义愤填膺的语气大喊了一声。瞧他那恼火的想要杀人的表情,就仿佛里面在与男人的鬼混的不是他堂哥的妻子而是他的一样。
此时的顾承锐却已无心再去搭理自己的好堂弟了。
他铁青着一张脸,大步流星地走到泪眼婆娑地云葶兰面前,气势凌人地进行着最后一步确认。
“你确定我的妻子,我顾承锐的妻子昭华郡主也在这座水榭中吗?”他的口吻里分明带着几分想要杀人的森然意味。
一心想要护着自己心爱姑娘的顾承铭才刚挪了两步脚,就被堂哥眼里的那抹血红给镇住了。彻底变成了一只要多老实就有多老实的掉毛鹌鹑。
云葶兰尽管被他虎视眈眈的眼神盯得有些害怕,但是心里的雀跃彻底的把这股恐惧隐藏,她很努力的在脸上露出一个悲伤又遗憾的表情说道:“是真的,虽然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拾娘姐姐她真的在水榭里面,顾公子要是不信的话,可以问其他人。”
云葶兰实在是受不了顾承锐这副事到临头居然还不死心想要维护陆拾遗的样子。
她咬了咬牙,故意做出一副很是羞愧的样子道:“还请顾公子不要责怪拾娘姐姐……您若实在要怪的话,就怪我吧,是我不该拿酒给拾娘姐姐喝……我根本就不知道拾娘姐姐她……她居然那么的容易醉……一小杯果酒居然也……顾公子……这真的是一个意外……还请你……还请你能够多多……多多包涵一下拾娘姐姐……毕竟她……她也不想这样的……”
云葶兰的声音消失在顾承锐越来越冷冽的注视中。
“云姑娘不用多说了,顾某要怎样与自己的妻子相处,由不得云姑娘你来安排,”顾承锐一脸漠然地看着云葶兰道:“如果顾某当真在里面找到了顾某的妻子,那么,承恩公府以后与云府断交,从此不死不休!”
顾承锐一边在顾承铭不可置信的表情和在云葶兰伤心欲绝的眼神中,冷语冰人地向在场所有人宣布,一边没有丝毫犹豫地走进水榭,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那间充斥着各种不堪入耳之声的房门前,一脚将房门给踹开了!
由于存心想要看陆拾遗出丑的关系,云葶兰特意把陆拾遗安置在了水榭内的第一个小隔间里。
只要把门打开,里面的情形就能一目了然的尽皆收入眼底。
是以,当顾承锐把门踹开的时候,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用力一把拉过了旁边可以移动的屏风就要去遮挡床·上那如同蛆虫一样缠绕成一团的三人!
他拉扯屏风的动作戛然而止。
除了因为床·上居然缠绕了三个人以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一眼就发现那厮磨在床·上苟且的人,根本就不是他原本所牵肠挂肚的妻子,而是两个陌生的半老徐娘!不仅如此,他还发现与那两个半老徐娘苟且的男人……居然是他曾经如鲠在喉的情敌!
说不清自己此刻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滋味的顾承锐一脸讥诮地扭头朝着眼角眉梢全是藏都藏不住的幸灾乐祸的云葶兰望去,“云姑娘不是说顾某的妻子在里面吗?既然这样,顾某为什么没有找到人?”
心里陡然就是一咯噔的云葶兰下意识地顺着顾承锐让开的身体,扫了眼里面,房间内的一切让她险些失态的把一句“这怎么可能”说出口,其他人也不由得为自己所看到的辣眼睛一幕而惊呼出声。
被顾承锐冷冷盯着的云葶兰用力呼吸了好几下,才用锋利的指甲狠狠抠了两下自己的手掌心,勉强做出一副迷茫又担心的面部表情道:“拾娘姐姐不在里面吗?那她会跑到哪里去了?我明明记得她确实是在这间房里休息的呀。”
一直都很担心真的在里面找到昭华郡主的宾客们也在这一刻彻底的松弛了自己的神经,争先恐后的说道:“既然昭华郡主不在这里,那肯定就在别的地方,走走走,我们赶紧到处去找找看!”
面色一直紧绷的如同岩石一样冰冷坚硬的顾承锐在最后深深地望了云葶兰一眼后,就抬脚离开了这一处藏污纳垢之所,到处寻找他不知道跑到哪里的妻子去了。
云葶兰被顾承锐的那一记眼神盯得心里发寒。
她的心也不受控制的开始循环起一句话:怎么办!他知道了!怎么办!他知道了!他知道是我陷害陆拾遗,知道是我陷害他的妻子昭华郡主了!
在云葶兰的惊慌失措中,到处寻找陆拾遗的客人们中间突然有人发出一声惊呼!
“刚才……刚才在水榭里面与人……与人胡来的男子……好像……好像是闻人公子呀!”
“怎么可能是闻人公子!闻人公子的眼光怎么可能那么差?!”
就算她们因为害羞和矜持的缘故,只是匆匆扫了眼,也注意到那两个女人瞧着就不像是正经人,不仅如此,年龄瞧着也不算小!
由于闻人俊誉在京城备受众贵女追捧的缘故,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那与两个中年妇人苟·且鬼·混的男子居然会是她们痴迷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