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古朴但透着华贵的宽阔阁楼里,由于太过空旷,哪怕是细细的交流声都能听得到。四架屏风遮挡在正门前,将与七彩光芒照射进来的相对的地方,隔出一个长长的空间。
这里用质地高雅的名贵木材所雕刻成的桌椅,相对着摆了两排,此刻每一个位置上,都各自坐着一名身穿华服的中年人。
虽然穿得富贵,但这些人,无论哪个身上吐露的气质,都有一些市侩,并不像是出身于大家族的人。
而且他们的修为普遍不高,坐在最上首那人,也不过是一个人尊境界。
此时此刻,在场中所有的目光,都注视着这个人,并且数双目光中,都带着一丝莫名的渴求。
但是此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回应众人,只见他老神在在的,端坐在上首唯一的位置上,双手握拳掌心向下搁在双膝上,众人愈是心中着急,他反倒越是淡然。
好半天,当在座的众人已是望眼欲穿时,坐在上手那人,才缓缓开口道:
“众位,我们大家早晨时分就来了,恕老夫直言,天都还没亮便把我叫起来,等到现在,不也是到了云舒时分,可见大家把我叫起来,也没用啊!”
言语之间,隐隐有着埋怨之意。
在座的众人,艰难挪动着已经发僵的脖颈,同时面上带着苦笑,对上首那人,他们可是丝毫不敢发火,只能把苦果咽回肚子。
那人的身份很不一般,名叫西门留德,在座的众人都称其一声“德爷”。
此人身份不简单,虽然只是平民出身,但早年间,就与各大家族当时的公子颇有关系,如今那一批青年人成长起来,都已经成了煌放城各大家族的首脑人物,而作为曾经的朋友,多多少少都给了留德这个儿时的玩伴,一些生意上的照顾。
如今的留德,已经成了煌放城粮米这一块,各大家族唯一的大买办!
“行了,现在我便开始做正事了,”留德的精神也算好了些,他并没有要向这些商人立威的意思,只是对于被大清早叫起来,有些不满罢了。
只见他抬起布满老茧的双手,从储物容器里取出一个卷轴摊开,留德缓缓念道:
“昨日各位,已经将今年粮米的样本送到我这里来了,那么接下来,我便将这份名单公布出来……,获得今年粮米采购权的粮商有:王英,十三成、贾庄,十三成,吴蔻,十二成、……苟汉林,五成……,”
“天哪,我中了!”
“呼—,我就说嘛,这次有我的份。”
有人面带喜色,有人心怀忐忑,写在脸上后,便是一脸的忧愁。
在场的众人都是手握方圆万里内,有着各自买办地的粮商,每一人都可以说是富甲一方,能令他们都感觉激动,填饱如此多商人的荷包,这煌放城的粮食缺口究竟有多大,由此可见一斑。
不过,随着留德等语速越来越慢,一连串的名字过后,有几个粮商的面色越来越难看,一直到对方将所有人的名字念完,其中两人,还是不见好转。
“好了各位,所有人名,我在这里也算公布完了,各位,我这里便不留大家了,各自回家吃饭吧!”抱拳一礼,留德不再多言,站起身后,他直接转身拐向后堂。
“哎,德爷,德……,”
挥出的手一顿,又尴尬的收回来,面对这位同行似是嘲讽的目光,这两名粮商面色有些羞红,他们恼怒想到:“往年就算样本最差的粮米商,也能分到一至两成的份额,今年居然连口汤都喝不到了。”
这两人也颇为无奈,他们手中的采买地,除了当地各大家族的田产,农民佃户手里的粮食,由于遭到虫害,又遇到了旱涝,今年的收成都不怎么样,连带着粮食的成色也差上了许多。
这是天灾,谁也没有办法。
“哎……,”两人无奈,只得自认倒霉,匆匆与在座的各位同行告辞,两人灰溜溜的转身离去。
“玉嗟兄,等等我!”
身后传来呼唤,正低着头快步行走的玉嗟身子一顿,他一边转身,一边疑惑地开口道:“不知道龙川兄,有何指教?”
来人一身华贵打扮,三十多岁的模样,体态微胖,看着给人一种和蔼感,正是另一名没有得到买办权的粮米商人。
“咱们哥俩,还说什么指教啊!”龙川十分熟络的上前几步,来到了玉嗟的身边,看着这个和自己岁数差不多,但面色更为苍白些的中年男子,打开口道:
“不为别的,只是今天这件事,让我觉得治理水患,是得做些投资啊!”
“我并不是没想过,为此我还曾经找过那些大家族商量,只是他们并不在意那些平民的耕地,如果要治理水患的话,全部都得我们自己掏钱,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龙川兄!”
玉嗟说出自己的看法,他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年年招灾,年年水患,我们的这方面的收入,就可以不要想了。”
龙川着急道,快步跟上了对方:“虽然大家族提出的要求是苛刻了些,但是我们的子孙后辈他们也需要吃穿不是?如果我们把这块治理好了,今后他们也可以享福。”
听到“子孙后辈”四个字,玉嗟眉头一皱,他摇摇头,叹道:“我家那个小祖宗,根本就不是这一块的料,我现在都还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我看啊,算了吧!”
还有一点玉嗟没有说,两人所在的采办城市离得并不近,除了如今算是患难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