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在那狭窄的城墙之上,武松抡起黝黑粗大的混铁棒,时而大开大合、时而轻风细雨,所到之处,祝家庄丁便如同下饺子一般,被他扫落城下!
那当场就死的也还罢了,重伤待毙的惨嚎声此起彼伏,几乎将敌人的肝胆吓破。
祝彪看的又惊又怒,眼见手下人马士气低落,竟连督战队都有些畏缩之意,一咬牙,提枪大吼道:“都闪开,看你家三爷收了那贼厮鸟!”
说是这么说,但声音里透出的心虚,又有那个听不出来?
于是身边几个亲随伴当,忙一股脑的涌上来,七手八脚将他固定住,你一句我一句的劝着。
祝彪又假模假样的挣扎了几下,便也顺势停了下来,转而冲着那些庄丁们咆哮道:“你们这些狗才还愣着干嘛?杀上去,给老子杀上去!不管谁杀了那武松,老子都赏他一千两银子!”
虽说黄白之物动人心,可再多的银子也要有命花才行。
所以这一次重赏之下,却是应者寥寥,全靠督战队以死相迫,这才又组织起了第四波攻势。
然而此时城上的守军,却也已经度过了最初的不适应,开始发挥出真正的实力,尤其是那些受过训练的民兵,纷纷擎起盾牌隔断乱箭流矢,又以手中短矛攒刺,竟是不等武松发威,便粉碎了敌人的攻势。
与此同时,镇守西南角的山士奇也正大发神威,将攻上来的敌军一一扫落城下。
显然,在兵力装备都不占优势的情况下,祝家想要攻破两员猛将镇守的城墙,简直难如登天一般。
不得已,那祝彪、祝虎二人只好先后差人前来求援。
听到两路战事吃紧,祝朝奉更觉得那董平死的不合时宜,若是董平还在,凭他的本事,至少也能缠住武松、栾廷玉之中的一人——他并不知武凯手下还有个使棒子的山士奇,只以为镇守西南的就是栾廷玉。
“爹!”
祝龙听了战报,脸上却是露出几分喜色,又凑上来道:“那武大不识兵法,竟将大半的兵力的都集中在南面,咱们正好乘势突袭其后,攻其不备必能一鼓而下!”
根据祝家的情报,武凯的民团不过才三四百人,就算临时征集民壮,怕也不会超过千人,如今这正面的城墙上,差不多就能有五六百之数,所以他才料定其它几面必然空虚。
然而祝龙却哪里知道,因为武凯的谣言攻势,满城老少青壮都已经被鼓动起来,守军的数量早就过了千人,达到一千五百之众!
朝奉闻言正中下怀,忙让亲兵将各家贼头,连同李应、扈太公召集起来议事。
他一番巧舌如簧,终于说的众贼心动,又见城上始终没有动用火药武器,便一致通过了分兵绕后的计划。
借助雨幕遮掩,联军前排纹丝不动,而是从后面抽出了近千人马,悄悄的绕到了城北,
虽然这一路上泥泞不堪、跋涉艰难,但等看到哪城墙上空空如也时,众贼还是禁不住欣喜若狂。
便连那心怀鬼胎的李应,此时也忍不住激动起来。
他偷偷扫了眼祝龙,暗想若真能一鼓而下,自己却要抢在这祝家小儿前面才行——眼红武凯火器之威的可不仅仅是祝家,他李应也一样有称霸独龙岗的野心!
尤其如今他处处被祝家压制,若是能获得这火器相助,形势便能立刻逆转,更由不得他不动心!
想到这里,李应也不等祝龙这个名义上的主帅开口,便径自举枪喝令道:“小的们,跟我冲啊!”
李家的两百人马立刻轰然应诺,随着李应一起涌出阵中。
其余贼众也都是贪生怕死,却捡便宜不要命的主,一见此情此景,那还顾得上什么主帅不主帅的,唯恐跑得慢了吃亏,竟是发一声喊,争先恐后的扛着云梯冲了上去!
祝龙见状大怒,心中恨不得将那带头的李应千刀万剐,然而现在形势如此,他也只能领兵跟了上去。
联军一窝蜂的涌到了城下,将那百多架云梯同时搭在城垛上,见上面依旧是毫无动静,便个顶个争先恐后的往上攀爬着。
“动手!”
就在数百贼人攀上云梯无处闪避时,城墙上忽然传出一声大吼,紧接城头乱箭齐发,更有滚木礌石萧萧而下,联军顿时阵脚大乱,自相推搡践踏之间,也不知死伤了多少!
更有甚者,那城上的守军趁着联军溃败之际,竟以挠钩、木叉相助,将大半的云梯拉上了城墙——这些云梯上面既无挠钩、两端也没有包铁,又限于长度,分量并不算很重。
这一幕险些将坠在最后的祝龙气疯了,不管不顾的命人砍杀了许多溃兵,这才终于稳住了联军的阵脚。
事后一清点,只方才这片刻功夫竟死伤了两百多人,几乎占了总兵力的三成!
而经此一役,联军的士气更是低落至极,短时间里根本难以恢复。
祝龙气的暴跳如雷,恨不能将那李应砍做几段,然而那扑天雕也不是白给的,面对祝朝奉也许稍落下风,对上祝龙这小字辈的却是丝毫不惧——反而口出不逊,指责祝龙指挥失当,中了武大的埋伏,害的大家损兵折将。
云梯丢了大半,士气又低落至极,因此祝龙与那李应在阵前大吵了一架之后,也只得灰溜溜的带人原路返回了南面。
却说那城墙之上,栾廷玉喜笑颜开的揽住时迁,重重的在他肩头拍了几下,没口子的赞道:“时班头果然了得,若不是你甘冒奇险深入敌阵,及时带回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