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被不速之客吵醒的时候,武凯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不得劲儿。
按说他也算得上‘久经沙场’床上悍将了,状态良好的时候,也曾以一敌二不落下风。
然而昨晚上这一场盘肠大战,却委实让武凯有些吃不消——倒不是身体被掏空了,而是每当兴起时,顾大嫂都会拼命裹住他的嘴,一直啃到大脑严重缺氧为止。
也幸亏武凯的肺活量还算可以,否则真有可能憋死在床上!
当然,正所谓有弊就有利,在几乎窒息的同时,顾大嫂身体剧烈收缩所带来的,也是平时难以体会到的极乐。
闲话少提,却说这一大早就过来砸门的不速之客非是别人,正是那大汉奸秦桧。
看得出,这厮昨夜睡得也不怎么踏实,一双丹凤眼布满了血丝,不过气势却是很足,见到武凯只是一拱手,便气势汹汹的质问道:“大和尚欲求速死乎?!”
得~
这一大早就找上门来诅咒别人早死,看来昨天说这秦桧会做人,纯属是错觉而已。
武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是笑颜不改,合十道:“阿弥陀佛,秦施主莫要乱开玩笑,贫僧与旁人不同,修的却不是来世果报,而是逍遥长生之术。”
饶是秦桧早有准备,没听到这话也不禁一愣,逍遥长生不是道家的追求么?
什么时候和尚也……也对,若他和别的和尚一样,圣上又何必召见他?
将这事记在心底,秦桧肃然道:“大和尚若不是想死,昨夜却为何口出妄言?须知那‘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几字,乃是汉末许绍对曹孟德的评价!曹操如何先不说,许绍此言一出,不过三十余载,那传承数百年的汉室江山便落入他人之手——大和尚以此妖言惑众,不就如同在诅咒我大宋朝廷一般吗?!”
不得不说,这厮还真是睚眦必报,昨夜武凯用这十个字吓了他一跳,今儿就被反过来扣了一个诅咒朝廷的罪名。
不过这厮当时却是听岔了,前面九个字和许绍评价曹操的一样,后面那个‘雄’字,却被武凯改成了‘佞’——‘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佞’,这一字只差,评价却低了好几个档次。
武凯失笑的揉了揉太阳穴,也懒得跟这汉奸虚以为蛇、直接点破了秦桧的心思:“秦学正这一大早就跑来吓唬我,可是怕贫僧在官家面前,把这句话泄露出去?”
还真让武凯说着了,昨晚秦桧从执事僧嘴里,听说了‘悟空大师’的名头,又凑巧在烧朱院里碰到,便想着结识一下这位被道君皇帝召见的奇僧,谁知刚说了没两句,便听武凯对他说出了这等‘名言’。
若是旁人这么说,换来的大概是一笑置之,可眼前这大和尚却是皇帝亲自派人从山东请回来的,岂能等闲视之?
于是秦桧当场就懵了,一直到回了住处才猛的警醒过来——虽说他在内心深处,并不排斥做个权倾朝野的奸雄,可问题是这话却万万不能传出去,否则别说权倾朝野了,怕是想上进都难!
要知道,唐朝时人们对曹操的评价还是英雄,可到了本朝,一来,时下占据主流的程朱理学,向来最重‘忠孝’二字,因此甚恶曹操的不忠不孝;二来,民间评话、俗讲之风日盛,曹操作为三国故事里的大反派,在民间自然也是万人唾骂的对象。
若是让人知道,有个被皇帝看重的大和尚,头一次见面就把他秦会之说成是‘曹操转世’,就算是心里再怎么不相信的,只为了避嫌,怕也没人敢提拔他!
更何况大宋朝虽然号称‘不以言治罪’,可前些年的‘乌台诗案’那个不知哪个不晓?若是真因为这么一句话,被痴迷卜算、易学的道君皇帝盯上,那真是连哭都找不着调!
于是秦桧越想越是不安,若不是当时天色已晚,怕是早就跑过来砸门了。
如今见武凯一口道破了自己的心思,秦桧干脆也不遮掩了,直言不讳的承认道:“没错,我正是此意!大和尚,秦某自问从未得罪过你,也不想与你为敌——但你若非要攀诬于我,秦某也无所畏惧,便拼着一死,也要让你付出代价!”
见这汉奸一副白面小生的模样,偏要做哪横眉冷目之态,武凯忍不住嗤笑一声。
自顾自的坐到了主位上,好整以暇的端起茶杯抿了两口,这才对那秦桧笑道:“我若不得管家看重,不用你报复,那些道士便容不得我——而我若得了官家看重,你一个小小的太学学正又能奈我何?”
学正这个官职下面的府县里也有,不过是九品芝麻官罢了,这太学学正就算高一些,又能高的到哪去?
果不其然,这话一出秦桧便有些气短,他现在毕竟还不是那个独揽朝纲的权臣,更没有经历过在金国当俘虏,卧薪尝胆的磨炼,一时竟无言以对。
好在武凯也并没有在皇帝面前告他黑状的意思,见这厮慌了手脚,便又道:“好了,贫僧昨夜也不过是有感而发,却不还不至于去皇帝面前,搬弄你一个个小小学正的是非,秦学正大可把心放回肚子里。”
秦桧闻言松了一口气,然后连忙往回找补,硬是憋出一脸羞惭,拱手道:“大师果然是虚怀若谷,方才却是会之枉做小人,还请大师不要见怪。”
虽然还没有日后的心机和能力,不过这份能屈能伸的本事,却是已经崭露头角了。
武凯正好闲来无事,又得了李存忠的叮嘱,不能随意离开这大相国寺,于是便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