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生有两个孩子,其实明静是她第一个孩子,是她身边长大的,而刘昭却是两岁就长在太上皇身边。太上皇以前教导皇帝时是严父,完全的继承人教养,虽然他对刘昭比对皇帝温和多了,但也是很严格的,该教的都教了,所以太子对人对事充满着疑问和防备。
皇后倒不禁有几分羡慕起太子妃来,那丫头虽然有各种小毛病,但是遇上的就算是太子,脑子都还在线,最终还能顺利嫁给太子。皇后要是知道太子妃之前还傻过,好在让人骗心却没有让人骗了身。
也不是说明静没有脑子,明静在艺术上天赋极高,文化功课也都不差,只是面对爱情时一根筋。
明静抹去泪水,说:“母后,你说我要不要答应呢?”
“脑残才答应呢!”门外冲进了一个穿着精美的西洋裙的绝色女郎,她冲皇后说,“我听说皇姐进宫了,我就提前给自己下课了,进来是女官有拦我,不过我骗她们说有紧急的事要当面向母后禀报,我就进来了。”
皇后真的觉得这丫头一日不打,上房揭瓦。这几天她念着自己也曾经战战兢兢当过儿媳妇,于是就对她好一点,皇帝也待她温和,结果就来撒野了,就是子贤都不敢这样没规矩。
皇后黑着脸,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太子妃,你给我滚出去!”
朱璇缩着一双爪子,弱弱地说:“母后,咱们是自己人,别这么互相伤害好吗?”
皇后:……
朱璇虽然听了她们刚才的话,只不过没有听明白关键的东西,她们的话中并直言公主未婚生育的事。本就知道皇姐没有孩子的危机的朱璇这时并没有多少震惊的,还当自己是一个来商量的人。在她的思维里,自家的姐姐出嫁后受夫家欺负,她这个弟妹当然也必须要支持姐姐的。
朱璇清了清嗓子,说:“我觉得母后分析得有道理,我早说过,姐夫的这件事,决不能答应。”
皇后冷哼一声,说:“你懂什么?”这涉及皇室声誉和明静的声誉,明静不是普通女人。
朱璇却说:“我也是有夫之妇了,我怎么不懂啦?包容归包容,但是明知道是错的,还让他做,那是没原则的纵容。包容的女人是贤慧,纵容的女人就毫无尊严。一旦让对你已有异心的男人发现你是一个卑微到放弃原则、没有任何尊严地可被做贱的女人,你最终还能在这个男人身上得到什么呢?”
明静摇着头,说:“他可能也是无奈的,他的压力很大。他三十一了,没有孩子怎么说的过去,何况他是杨家长孙。”
他都已经将她的军了,明静现在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她的尊严早没有了,又谈何尊严?
朱璇哧一声笑,说:“你相信呀?子贤要娶我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平民,压力够大了吧?你问问母后吧,她当初是不是欢天喜地子贤娶我这样的女人。涉及爱情婚姻,男人其实从来没有什么无法选择、无法为你承担,只有爱不爱,愿不愿意。皇姐,选择权虽然在他,但不要放弃,赢取驸马的心。跟爱情低头是你的高贵,但是放纵老公养小老婆是自甘下贱。别说是帝国公主殿下,民间的正室跟着一个小老婆争宠、给小老婆带孩子都是笑话呢。”
皇后原本想到的都是要维护住名声的事,但是这时被太子妃点破,她忽也想到太子妃说的也有道理,事情闹开皇室是颜面扫地,但是在有新《婚姻法》的现代,驸马弄个小老婆生孩子,皇室又有何颜面?
皇后说:“太子妃有一点说的是对的,无论情况又有什么新变化,原则问题不能让。想要孩子,你允许他找人代孕,对孩子的继承权也不干涉,这是底线。婚姻中的男女不是算数题,他非要当算数题,你告诉他,你愿意协议离婚放他自由。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他让你声名扫地,难道他名声好得了?他可是在争位关键时期,人家正要抓着他的短处呢。”
明静说:“这件事本也是我对不住他,又是何必让他更觉受辱呢?”
朱璇说:“这咋和受辱有关系了?谁都不想的嘛!”
皇后冲她瞪了一眼,说:“你出去。”
朱璇说:“自己人……”
皇后深吸一口气,说:“再不出去,罚抄皇室条例。”
“我马上出去!”朱璇打起精神,提着裙子疾步出了宫室的门。
皇后正要说话,忽又见太子妃在门口探出头来,说:“母后,我去做点心,皇姐想吃什么?八宝粥、莲子羹、燕窝羹、披萨、烤羊肉串、阳春面……”
明静蒙圈:……
皇后深呼吸,知太子妃其实不知道公主未婚生育的事,也知她是个牛皮糖的性子,于是简练地说:“莲子羹、披萨。”
“好喱!”
……
明静并没有在宫里吃晚饭,回到了公主府邸,杨鸿没有回来,这座华丽的公主府却让她觉得这样冷清。
明静回房翻出了很多他送给她的礼物,每一件都代表着满满的回忆,她少年时不爱他,却去爱上那个风一样的少年,可是受伤后,她喜欢像他一样沉稳的男子。
可惜他就是太沉稳了,他要是一知道就忍不住质问她,一切问题都早早地爆发出来,也许都会比现在好。明静是不太明白人心险恶,但她不是不敢面对自己声名扫地,而是她怀着对皇室的歉意,她不想让皇室蒙羞。忽然,她又想到了女儿,那个孩子,这些年她一直催眠着自己去忘记,那是她的禁区,可是她就是她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