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来了我还依然睁着眼睛，是因为我看见了你留在月光下的痕迹。
——张爱玲
夏天寂静的夜，时不时有凉风吹过，皎白的月光如水一般，院落的栀子花被映衬得越发纯白，树上的蝉敷衍地叫了两声，这时从路口走来两个穿着校服的学生，他们的身影被路灯拉成长长的影子，女孩先停下了脚步。
“我闻到栀子花香了！”女孩有双漂亮的眼睛，明亮得像一池粼粼的湖水。
女孩听不到任何回应。
女孩回头看了看跟着身后的男孩，“到了！”
男孩神秘地冲着她招了招手，“夏夏，你过来。”
陆千夏皱了皱眉，好奇地折回去，“怎么了？”
男孩忽然在她停步之前往前迈了一步，猝不及防，她钻进了他的怀里，男孩顺势拥住了她。
陆千夏抬起小脸准备质问他为什么骗她，哪知他的唇忽然稳稳落在了她的嘴巴上，陆千夏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吓得僵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眼眸微瞠，写满了惊恐。
慢慢地，她微微合上了眼睛，还来不及好好感受他的温度，还没好好地感受他生涩的吻，一切都已消失不见。
她睁开眼睛，看到安静的夜里，只有自己和空气相吻，眼泪刹那间倾泻而出。
陆千夏呜咽着从梦中醒来，她手里抓着的被单已被泪水打湿，借着窗口的月光她这才看清了自己在家里，在床上，方才那一幕只是一个梦，可她的眼角和耳廓全是泪水。
“啪……”的一声，周围霍地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吓得她连忙伸手擦拭泪水。
身后的男人默默地朝她靠了过来，轻轻将她拥进怀里。
陆千夏冰凉的后背顿感温暖，她翻了身将脸埋进他胸口，伸出胳臂抱住他的身体。
“做梦了。”简单的三个字，却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结婚半年，他已经习惯了她从梦中哭醒，可梦到什么，她只字不提。景非然抚了抚她的背，她的脊椎轮廓清晰可见，左腰处一条十公分的伤疤隔着衣料仍旧那么明显。
他在她发间落下一吻。
“几点了？”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正常的。
景非然看了看时钟，“四点半。”
她点了点头，还能睡一会儿，可一闭眼方才的画面又开始重复，她狠狠地皱眉，赶跑那张可恶的脸，她开始想一些工作上的难题，让自己快点入眠。
听见一阵窸窣声，他帮她掩了被子，她感觉眼前光线一暗，他停止了动作。
良久，她困意袭来，隐约听到他不平稳的呼吸声，她知道他并没有睡着。
对不起，吵醒你，我却丢下你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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