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夏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搭在浴袍上,她弯腰探到吹风机准备吹干头发,这时,景非然推门而入,他一脸清爽,头发半湿,像是刚刚打完一场篮球赛的大男孩,他一言不发,拦腰将她抱回卧室,将她放在床上,又插上吹风机的插头,开始认真仔细地给她吹发。
吹风机嗡嗡嗡的声音盘旋在她的头顶,景非然的手指温柔得穿梭在她的发间,陆千夏安安静静地坐着,她不敢抬头看他,眼睛一直盯着他的腰间,浴袍的腰带随意挽了一个结。
下午不是存心要和他吵架的,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不想骗他,也不能告诉他。其实她心里很清楚,他迟早会知道,只不过现在她也是一团乱,在一切还没有明朗以前,她只能沉默,以不变应万变。
咔的一声,整个世界安静了,景非然转身将吹风机放进了浴室,陆千夏帮他取来睡衣
“对不起啊……”她将睡衣递给他。
每次她把两个人的关系弄僵,然后每次都是他主动示好,每次……都是她来道歉。
好像成了一条心照不宣的规则。
而每次都是以他无条件的原谅为结局。
其实景非然觉得陆千夏能向他道歉,意义绝非一般。那代表她在告诉他:还想好好和他过下去。
那既然如此,他何必还要揪住不放?何况,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也有问题。
换好衣服上了床,他过来拥住了她。
陆千夏钻进他的怀里,享受这种互相给予彼此的温存。
窗外月光皎洁,穿过窗帘映在她美好的身体上,景非然的手指温热,揽着她的腰,摸到了她的伤疤。
手指停在那里来回摩挲。
他的眼眸漆黑如墨泼,沉静如深潭,熠熠如湖光。
“能告诉我关于它的故事吗?”
陆千夏的眼神迎过去,四目相对,她不说话,微微抬头封住了他的唇。
景非然缓缓地闭上了双眼,睫毛在昏暗中颤抖着,她是第一次主动吻他,她的唇柔软细腻,鼻息徐徐如清风,撩拨着他的心。
陆千夏紧闭的双眼下是看不到的星光,睫毛根部慢慢被打湿,那是她不想被触及的往事。
伤口,长10公分,深5公分,缝了15针。差一点点,就差几毫米,那刀子就要戳到她的肾了。
她用十四年守一个人,再用四年等一个人,不爱就是不爱,她用两年抵死纠缠也无济于事。
到头来,飞蛾扑火一场空。
二十年,一个孩子,再加上这个伤,那是她奋不顾身的爱情,这一生至死,都不会忘记那个人。
到如今,想起他,胸口依然会痛,看到他,还是会掉眼泪。
他是她生命里的劫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