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沁也是见大嫂孙氏黑脸了,怕大哥夹在中间为难,也怕因为这点小事影响到家宅安宁,所以便大着胆子开口了。
“祖父,谁家好好的姑娘家叫大粪,怎么说我们这些人也都是念过书的,传了出去人家不会笑话大姐儿,只会笑话我们这些读书人。”
说完,谢沁给老爷子夹了一大块鸡肉放到了他碗里,然后冲老爷子讨好一笑。
“念书,念书,亏你还好意思提念书,你三叔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中举了,你倒是有本事给我考个秀才回来。”老爷子没好气地白了谢沁一眼。
说到念书,谢涵也才知道除谢沛外的几个堂哥都在进学,谢沁和谢泽都在镇里,谢鸿和谢潇就在本村的私塾上学。
谢泽见谢沁一听考秀才便垮了脸,怕这把火一会烧到他头上来,忙笑着说:“祖父,这考秀才是要天赋的,这方圆百里,不,这整个石城县,还不对,这整个幽州府不就出了我三叔这么一个人才吗?你老人家要知足,这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也是要雨露均沾的,不可能光下到我们一家来。”
“就显得你能耐,平时念书都没见你这么利落过,还天什么雨什么露什么,整这些花哨的词干啥,直接说你没本事得了。”郑氏开口训了儿子一顿,她是怕老爷子脸上过不去。
“二哥,你就给大姐儿取个名字吧,咱家这些人里就你念的书最多。”新月回过味来,也帮着转圜了。
“怎么没取?我不是给取了一个叫谢莹,晶莹剔透的莹,多好听啊。”
“谢莹,这个名字的确不错,晶莹剔透,小名就叫莹姐儿。”谢涵也帮着说了句话。
“莹姐儿,这名字好,就跟孩子她姑姑似的,莹姐儿,涵姐儿,真好听。”孙氏总算有了点笑颜。
她的女儿总算摆脱了那个土里土气的名字,更重要的是,这个名字是谢涵给取的,将来怎么着谢涵还不能关照一下这个孩子?
原来,孙氏一开始定亲时对这门亲事是很期盼的,知道夫家有一个做大官的叔叔,自己的男人也在念书,说不定将来也能搏个功名什么的。
可谁知刚成完亲,谢沛便说不念书了,说念下去也没什么进展,还不如省下这些束脩给底下的三个弟弟念,而他自己则想跟着谢纾出去见见世面,看看能不能找到事做,说他是有家室的人了,要养家了。
孙氏虽有点失望,可也接受了这个现实,毕竟不是每个读书人都能功成名就的,她娘家的这些叔伯和兄弟念了这么多年不也连一个秀才都没考上?
还有一点,她已经打听清楚了,谢纾把谢绅一家都带了出去,具体做什么不清楚,但谢绅的父母也在乡下盖了大房子置了不少地,这银子肯定是谢绅出的,自然也就是谢纾出的。
可谁知谢沛这边刚拿定了主意,这婶婶就没了,这叔叔倒是回来奔丧了,可那种情形下,谢沛哪里好意思开口?想着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吧,谁知过段时间这叔叔也没了。
如此一来,谢沛的计划自然也落空了,这个时候,他只能留在家里安慰这一家老小了。
可孙氏却是一个心气高的,满心欢喜地以为挑了一个好夫婿,可以跳出这农门,可以去京城去南边见见世面,可谁知到头来还是得窝在这乡下。
再加上谢家本就是从穷苦人家过来的,刚脱贫没两年,而孙家却一直算得上小富之家,是镇上的小乡绅,因此,本来就觉得自己是下嫁的孙氏心理上就存在些不平衡,偏偏两家在生活习惯方面又存在这么多差异,所以时间一长,孙氏心里积压的不满也越来越多了。
好在孙氏也明白一点,她就是有再多的不满也不敢对着公婆对着老人发泄,因为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她便犯了七出之罪,是要被休回娘家的,所以她只能对自己的丈夫吹点枕头风或者是闹点小别扭。
这不,得知谢涵要回乡守孝,她又打上了谢涵的主意。
她知道谢涵才七岁,叔叔婶婶虽然没了,可给谢涵留的家底肯定不少,谢涵肯定需要一个可靠的人帮她打理这些家业,可放眼看去,也就她丈夫最合适了,谢沁几个年龄偏小且又在念书,肯定不合适;她家翁和叔翁两个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村汉子,除了会种地什么也不懂,肯定也不合适。
谢涵倒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但是她看出来孙氏在跟她套近乎,多少也能猜出点对方的目的,无外乎就是想跟自己交好捞点什么好处。
而她现在能让别人惦记上的也无非那些大大小小的箱子里装的东西,想到这,谢涵淡淡一笑,“大嫂,我可不敢居功,这名字明明是二哥取的,你要谢就谢二哥吧。”
“大名是我们莹姐儿她二叔取的,小名是她小姑姑取的,都谢,都谢,她二叔,回头我送你一块衣料,让咱娘给你做两身夏衣,她小姑姑这,我也给做身衣服吧,做得好不好的可别嫌弃,好歹是我这做大嫂的意思。”孙氏很痛快地答应了。
“大嫂,大嫂,我们呢?我们也有份的吧?”新月喊了起来。
“有,我也送你们三位小姑子三位小叔子一人一件新衣,不过三位小叔子的衣服就得辛苦小月妹妹了。”孙氏也大方地答应了。
“这还差不多。”新月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显然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做。
这倒是令谢涵有点讶异起来,看着这孙氏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怎么会对底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