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林采芝听到谢涵说出杏仁栗子茶几个字时,脸上是遏制不住的惊愕,不过她很快回过了神,因为谢涵正笑吟吟地看着她,所以她忙敛神回了谢涵一个浅笑,倒是什么也没说。
只是见到司琴端过来的满满一盖碗的杏仁栗子糊糊时,林采芝再也笑不出来了。
一开始她还抱有点希望,以为谢涵只是用整颗的杏仁或栗子泡茶,这样的话她还能勉强喝进去,毕竟泡茶是泡不出多少毒性来的。
可磨成粉的杏仁栗子茶就不一样了,药性和毒性都出来了,喝下去之后她能撑得住?
还有,如果只是一小杯的话,她拼着不让谢涵疑心也敢强挺着喝下去,大不了就是肚子痛一会,偏偏还是这么一大碗,她着实为难了。
这里可是乡下地方,缺医少药的,又是大冬天,万一给她折腾出点别的什么毛病来,她还能回得去京城吗?
“小姐,我今天身子有些不适,这茶我就不喝了,小姐的心意我领了。”林采芝只得向谢涵陪笑道。
同时,她也是想试探一下谢涵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故意这么对她。
“林先生,这似乎不太好吧?莫非林先生是嫌我这粗茶难以下咽?还是说林先生不相信我,连我特地让人给你泡制的茶也不肯喝一口?”谢涵拉下脸了。
“当然不是,我只是这两天有点闹肚子,不适合喝这种茶。”林采芝已经确定谢涵是故意的,应该是知道了她曾经做过的那些小动作。
可说起来她也冤啊,那些小动作绝非她的本意,她也是被逼的,跟着谢涵来这乡下也有半年了,除了在刚来时帮着晒了几天书有机会摸了摸谢涵的藏书,其后的日子谢涵对她一直防备得很,那些字画都是谢涵自己带着几个丫鬟亲自翻晒,翻晒之后又锁进了箱子里。
林采芝也没法,只能违背自己的良知让谢涵吃了些相克的食物,她是希望谢涵大病一场,然后被送去幽州城里求医问诊,这样的话她才有机会进谢涵的内室好好查验一番。
可谁知突然冒出来一个什么老头,竟然治好了谢涵的病,她也就没敢再轻举妄动了。
更令她没想到的是,时隔一个多月了,这件事到底还是被翻了出来,更没想到的是那个该死的老头竟然给谢涵出了这么一个损主意。
“只是不适合吗?林先生就没有别的什么对我说的?”谢涵慢悠悠地问道。
“谢姑娘,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这两天我的确有点不舒服,不信你可以打发人去问红榴。”林采芝只能抵死不认。
不认,她可以说是无心之过;认了,她就再也没法留下来了,多半谢涵会像打发余婆婆和史嬷嬷那样打发了她。
看来,她还是太心急了,也太低估了谢涵。
“不舒服啊,这也好办,司琴,你去跟李福说一声,让他去镇上接一个郎中来,好好给林先生把一下脉,对了,林先生的药你亲自煎好了给送过去并看着她喝下。”
司琴一听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出去。
“小姐,不用了,我休息两天就可以了,这点小毛病不用惊动大夫。对了,我忽然想起来,以往我每次肚子不舒服时都是喝一点热茶,不如麻烦司琴去帮我把这杏仁栗子茶再煮一遍,要滚烫滚烫的。”林采芝知道自己逃不过了。
与其让谢涵找个大夫来给她开一堆不能吃的药,还不如咬着牙把这碗杏仁栗子茶喝下去,回头再细想一下有什么法子可以解,再不济的话回去喝一点催吐的东西。
谢涵倒是也猜到了林采芝打的好算盘,在看到她皱着眉把这碗杏仁栗子茶一口一口抿进去之后,谢涵吩咐司棋摆上了棋盘,她要和林采芝对弈一局。
林采芝虽然恨得牙根痒痒的,可也不敢说走,只能咬着牙陪了下来,这一陪,便足足有一个多时辰。
谢涵是估摸有这么长时间这碗茶差不多也该消化了这才放林采芝回去。
当然,为了防止林采芝回去之后偷偷去镇上求医,谢涵命司琴交代下去了,看到林采芝或石榴出门一律不许放行。
半个时辰后,司棋果然乐呵呵地来告诉谢涵,红榴急匆匆去找李福了,说是要去镇上买一趟针线,她给谢涵做的鞋子没有麻线了。
可巧司棋从一旁经过,说她这里什么线都有,直接堵死了红榴想出去的借口。
谢涵听了笑笑,抿了一口奶茶,这才刚开始呢。
第二天中午,谢涵依旧打发司琴和司棋去把林采芝喊了来,依旧灌她一碗杏仁栗子茶,然后再逼她陪自己下一个时辰的围棋,她倒要看看,这林采芝究竟能挺多久。
第三天,林采芝终于有反应了,喝下一碗杏仁栗子茶之后没半个时辰便捂着肚子喊疼,头上也开始冒虚汗了,谢涵见此才挥了挥手,命她出去了。
第四天,林采芝再次被谢涵叫了来,对着面前的一碗杏仁栗子茶,她实在不敢再喝下去了,可她也不敢说实话。
“谢姑娘,这茶不知怎么回事很不对我的脾胃,前两天喝下去有点胀胀的难受,可昨儿喝下去却腹痛难忍,闹了一晚上的肚子,我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呢。”林采芝捂着自己的肚子说道。
谢涵见她未施脂粉,脸色蜡黄蜡黄的,显然是吃了不少苦,两个眼圈下面都有一团青色,显然是没有睡好,而且才一个晚上的时间,下巴似乎尖了不少;头发也没好好打理,只是胡乱绾了一下,只插了一根简单的木簪。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