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涵见尹嬷嬷如此郑重其事,以为是有什么大事,忙一下坐了起来,“嬷嬷有话请讲。”
“孩子,快躺下,嬷嬷也没什么大事,嬷嬷就是想跟你说,你虽然没有了父母,可也是一名正经的官家小姐,身边哪能没有几个人?我想你父母活着的时候,家里的丫鬟、管事妈妈、教养嬷嬷肯定不少,我不清楚那些人现在做什么,可你不肯带在身边肯定有你的缘由。孩子,你如果觉得嬷嬷的话有道理,就再去买几个人,实在买不到可心的,就告诉嬷嬷,嬷嬷替你寻摸几个。”尹嬷嬷一边扶谢涵躺下一边说道。
谢涵没想到对方想说的是这件事,一时有些难住了。
其实,她何尝不知道自己身边缺人,可刘妈妈、赵妈妈哪个她也不敢用,剩下一个高妈妈,家里还有一堆事情指着她,把她带出来了家里又该乱套了。
这一年多她不是没有想过买人,就是一时没有碰上可心的,丫鬟倒还好说的,可以从小调教,管事妈妈想买到忠心的就不易了。
“嬷嬷说的对,其实我也一直想着寻摸几个人,可因为这段时间在乡下待着,想着自己也不出门,便没有着急,既然嬷嬷提到这件事,回去之后我就安排安排。说起来这次也是因为和家里长辈一起出来便只带了两个丫鬟,下次不会这样贪图省事了。”谢涵斟酌着说道。
她可不敢跟对方说这次来幽州就是想买人的,谁知道对方会不会动什么手脚?
自从发现了父亲藏在母亲牌位里的那一百万两银票之后,谢涵更不敢轻易相信别人的示好了。
一个顾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再来一个贵妃或者赵王府,她就更没有活路了。
尹嬷嬷自然看出了谢涵眼里的戒备,想了想,摸了摸谢涵的头,“既然你自己明白,嬷嬷就不多管闲事了。不过还是有几句话嘱咐你,你父亲虽是出自农家,可你母亲是名门之后,而你父亲当年也是名骚一时的探花郎,全天下的读书人没有几个不知道他的,所以你不管做什么都要考虑清楚了,不能给你父母脸上抹黑。当然,这话兴许我有点说重了,可嬷嬷也是为你好,你得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你是一名真正的大家小姐,不是什么乡野村姑,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惦记得上的。”
这话的确有点说重了,也有点把谢涵说蒙了。
她谢涵到底做错什么了会给父母脸上抹黑?还有,最后一句话指的是谁?
这一年在乡下,除了自家的几个堂哥,她也没接触什么外男啊!
外男,等等,谢涵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准是尹嬷嬷见到杜廉误会了她。
论理,谢涵即使病着,杜廉也不该这么直闯进她的闺房来,就算是需要他来把脉,谢涵也该把帐子放下来,不该让杜廉看到她全身,更不该就这么躺在杜廉面前。
可问题是谢涵刚才眯着了,她并不知道杜廉进来了,还有一点,谢涵和杜廉在乡下的时候没少见面,杜廉每次来换书都会找她,有时拉着她讨论书里的内容,碰上她教谢泽几个下棋时也会要求和她对弈一局,碰上她在写字画画的时候还会站在一旁评价一下,所以谢涵还真没有对杜廉设防。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谢涵想替小月和杜廉搭个桥,加之自己年龄确实还小,因此,谢涵才允许杜廉靠近自己,两人之间的话题除了琴棋书画便是小月了。
想到杜廉,谢涵对尹嬷嬷绽放了一个笑容,“尹嬷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谢涵说的知道并不是说她知道了杜廉对她的心思,而是觉得自己确实也一年年大了,姐夫虽然也亲,可毕竟不同于自家堂哥,的确是不能接触太多的。
尹嬷嬷见谢涵一点就通,倒是也知趣地换了个话题,动手给谢涵找了身xiè_yī,刚要给谢涵换上时,只见司棋掀了门帘进来了,说顾家来人了。
“顾家?”谢涵吓了一跳,这个时候顾家怎么会来人?
“小姐,是昨日碰上的堂舅,还有一位舅娘。”司棋把礼单递给了谢涵。
谢涵接过礼单扫了一眼,不过是几块衣料几样珠宝首饰,其中还有给谢澜的一个足金项圈。
“嬷嬷,不好意思,我还得见个客。”谢涵虽然不清楚对方的来意,可对方找上门来了,又有女眷,谢涵不能不见。
“孩子,听嬷嬷的话,你病着呢,把衣服换上,就在炕上见见这位舅娘,嬷嬷就不打扰你了,嬷嬷先告辞回去,改天再来看你,记住了,有什么为难事就打发人来王府找我,我若不在就找杨长史也是一样的。”
其实,尹嬷嬷是猜到了几分这堂舅的来意,本想告诫谢涵几句,可转而一想,谢涵并没有完全信任她,她也不好去插手谢涵的家务事。
不过尹嬷嬷倒是确认了一件事,谢涵似乎很抵触顾家来人,这里面应该有什么缘故吧?
“知道了,司棋,替我好好送送嬷嬷。对了,昨儿我让灶房的人做了几样南边的点心,你给嬷嬷带上几块,好歹也是我的一点心意。”谢涵吩咐道。
“说到点心,老婆子这次来也给姑娘带了几样王府的点心,还有几样野味,姑娘也尝尝吧。”
“多谢了,嬷嬷请慢走。”
谁知司棋刚把门帘掀起来,门口便响起了张氏的声音,紧接着张氏陪着顾璟的妻子纪氏进来了。
原来张氏见谢涵睡着了,便去找毛氏说会话,想打听些谢涵在扬州生病了爱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