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天黑之前谢涵一行总算平安到家了。
梳洗后,躺在炕上,谢涵还在纠结那几本医书到底是谁送的,越想越睡不着,索性起身把那本手札拿来翻翻。
看着看着,谢涵觉得这些字体仿佛在哪里见过,仔细想了半天,才觉得跟杜廉的字体有些相似。
而且手札中有几处用朱笔标记的地方显然跟谢涵的病症有点关联,说的就是因为脾胃大伤后元气的调理和禁忌。
搞了半天,居然搞了一个乌龙,自己吓了自己半天。
只是,杜廉要送医书为什么不进来直接给她呢?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
谢涵琢磨了半天,才想到可能是因为那天尹嬷嬷的几句话伤到了杜廉的自尊,所以杜廉为了避嫌,干脆不来见她了。
不管怎么说,这对谢涵来说是一个好消息,至少,她不用再为那对兄弟而困扰了。
放下手札,谢涵总算睡了一个安稳觉。
次日醒来,谢涵第一件事是把这次从幽州带回来的衣料首饰赏给了家下人等,随后便命司琴和奶娘去给小月挑选了十六匹四季衣料送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谢涵又开始了以前那种深居简出的生活,每天除了给张氏请安就是在家照管谢澜或者和小月她们一起认字念书做针线。
不过和以前稍微有点不同的是,谢涵每天都会去后花园转几圈,她是听从了那位王府医师的建议,勤着点走动走动。
话说回来后的第三天,谢涵便让文福去把杜郎中接来了,除了确认那些丸药的真假外,她还确认了那本手札的确是出自杜家。
得知谢涵拿到了王府的人参归脾丸,杜郎中对这门亲事也越来越期待了。
不说别的,如果杜廉中举走仕途了,有赵王府关照一下,肯定比现在要顺畅得多。
而谢涵有赵王府的关照,和顾家抗衡相对来说也会轻松些,到时说不定他就有希望查出当年他儿子的死亡真相。
谢涵虽不是很清楚杜郎中的算盘,但她知道这门亲事是杜郎中权衡已久的结果,想必目的不会太单纯。
只是一来这门亲事是长辈们做主的;二来小月对杜廉也是十分中意;三来她年龄也小,不好过多地插手长辈们的事情,因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端午节的时候,杜家打发人上门送节礼,带来了五百两银子的聘金,也带来了迎亲的日子定在十月初六的消息。
有了这五百两银子,郑氏的心又活泛起来,她想说服老太太再拿出点银两给小月置办嫁妆,上次在幽州,她觉得好些东西还没买全呢。
而张氏则是想拿着这笔银子贴补家用,因为给小月买一百亩地做陪嫁花了八百两银子,已经把家底打扫干净了。
而今年家里除了小月出阁外还有好几件大事要办呢,比如孙氏是个孕妇,生孩子不是一笔小开销,又是下奶又是满月又是百日的;谢沁也十七了,虽然府试没过,他还打算再念一年书,可这也不耽误他说亲;还有谢泽、谢鸿、谢潇几个一年在幽州的花费也不少,她不能一直让谢涵出吧?
因此,考虑到家里用银子的地方还很多,张氏便没打算再拿银钱出来。
谢涵是不清楚这些的,她只知道老宅那边最近很忙,端午一过便要夏收夏种,长辈们几乎没日没夜地忙,好在家里买了三个小丫鬟,小月几个可以腾出手来专门做针线活,不用再进灶房帮着洗洗涮涮了。
这天上午,天气晴好,司琴领着司琪和司书三个在院子里晒衣料,没办法,家里的衣料太多了,根本不敢等到晒衣节,只能是每天开几个箱子先晒一批。
可能是这些花花绿绿的衣料吸引了谢澜,小东西在屋子里坐不住,一个劲要往外奔,于是谢涵便带着阿娇和司绣陪他在院子里追着玩,司绣是奶娘的女儿,谢涵刚要过来的,一边学规矩一边陪着谢澜玩。
原本谢涵是想把高升的女儿和陈武的女儿一并要来的,可高升去扬州还没有回来,这件事怎么也要跟他商量一下;
陈武的女儿要带陈夏,因为唐氏还得照看谢澜给谢澜喂奶,所以谢涵打算等谢澜再大一些唐氏能腾出手来再说。
几人正玩着热闹时,郑氏突然进门了,谢涵一开始还没大留意,以为她是来找小月的,“二伯娘,大姐在后罩房呢,好像找白姨娘画什么花样子。”
其实,小月是去找白氏商量嫁衣上的刺绣了,可这种事情谢涵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说出来。
“哦,涵姐儿,二伯娘不找你大姐,二伯娘是来找你的。”郑氏对着谢涵扯了扯嘴角,眼睛落在了满院子的衣料上。
谢涵这才发现郑氏脸上居然有隐隐的怒气和不甘。
这是怎么回事?
她没有做错什么吧?
谢涵飞快地想了一遍这几天她都做什么了,貌似她什么也没有做,答应给小月的东西也早早送了过去,难道她还不知足?
谢涵一面暗自掂掇一面陪着郑氏进屋了。
郑氏一进门便听见了新月等人的说话声,掀了西边屋子的门帘一看,只见新月、弯月两个和奶娘一起坐在炕上做绣活,脸上便有些讪讪的。
见此,谢涵猜到郑氏应该是有话要单独跟她说,略一思索,便把郑氏请到了东边自己住的炕上,并亲自给郑氏上了一杯茶。
“涵姐儿,这几天也没见你怎么过去,忙什么呢?”郑氏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脸色稍稍舒缓了些。
“我没忙什么,倒是你们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