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先入为主的缘故,谢涵本能地不喜欢的这位徐侧妃的示好,再加上她身上背负的这些秘密,她绝不会轻易地去相信任何一个人,更别说是陌生人了。
因此,听了金嬷嬷的话,谢涵仰着小脸,装作十分苦恼的样子说道:“可我是一个乡下人,他们会喜欢跟我玩吗?才刚我大表哥还责怪了我一顿,说我待在乡下也不好好学规矩礼仪,变得跟村子里的小伙伴们一样粗俗了,我怕我去了王府,那些哥哥姐姐们会嫌弃我。”
说完,谢涵故意噘起了嘴,一看就是受了不小的委屈。
金嬷嬷见了忙上前搂着谢涵笑道:“不会,怎么会嫌弃你呢?他们喜欢你还来不及呢,我们大王子十分倾慕你父亲的学问,常说你父亲的文章写得好,可惜无缘一见,这不,听说我要来看你,还特地让我给你捎句话呢,说想借你父亲的文稿瞧一瞧呢。”
大王子?
没想到这徐侧妃果然是大王子的生母。
这下谢涵有点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对她感兴趣了,多半是顾璟上门负荆请罪的事情被朱浵和他的生母知道了,从而知道了尹嬷嬷和她来往的事情,以徐侧妃宠冠赵王府后院这么多年的才智来看,必然是嗅到了一点什么不同寻常的味道,因此,她也想跟着插一脚。
这对谢涵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一个顾家她就疲于应对了,再来一个赵王府,不对,赵王府里还分成两派,也就是说,目前可能有三方人马在打她的主意。
三方人马?
她是不是可以把水搅得更浑一些?
拿定了主意,谢涵转向了司琴,“司琴姐姐,我父亲的书都是你在收拾,你见过有什么文稿吗?”
司琴摇了摇头,“小姐,老爷就给你剩了些书,哪有什么文稿?对了,小姐,什么叫文稿?”
“文稿就是我爹自己写的文章,金嬷嬷,这么解释没错吧?”
“没错,可不就是这个意思。”金嬷嬷勉强笑了笑。
“金嬷嬷,不好意思,我真没见过我爹的什么文稿,我就知道他给我留了不少书,可惜我也没空看,等哪天有空我亲自去翻翻,看看有没有什么文稿夹在了书里。对了,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上次在扬州的时候,我二舅也说要找我爹的什么东西,拿走了一堆信札,那个不知算不算文稿?”谢涵歉然一笑,说道。
“自然是算的,没关系,这次借不上以后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金嬷嬷说完端起了茶杯。
她是累了,想借着喝茶的工夫喘口气,歇一会。
试探了半天,眼前的小人分明就是一个普通的*岁小姑娘,跟传闻中的聪慧实在有段距离。
当然,说普通有点委屈了谢涵,至少谢涵表现出来的礼数还是很周全的,教养也是可圈可点的,长相就更不必说了。
可这些都不是金嬷嬷感兴趣的。
借着喝茶的功夫,金嬷嬷打量了下屋子里的东西,首先,喝茶的水杯不错,一看就是官窑出产的景德镇青花瓷;其次,这茶叶也不错,是正经的明前龙井;其三,屋子里的家具就有些普通了,好像就是当地的水曲柳做的,上不了正经的台面;其四,墙上倒是也挂了好几幅字画,不过这个她就辨不清好坏了,但是博古架上的瓷器摆件也很普通,不是什么古董。
此外,谢涵身上穿的裙子是绡料的,轻薄、柔软又很密实,没有七八两银子是拿不下来的,这对一个寄居在乡下守孝的小姑娘来就有些奢侈了。
不过谢涵的头上、脖子上以及手腕却没有戴任何首饰,光秃秃的,未免有些太素气了些。
因此,金嬷嬷看了半天,也辨不出谢涵的家底厚不厚实。
可是话说回来了,小姑娘在这乡下守孝,兴许就是临时住几年,也没必要露富,只要过得舒适就行。
从这点看,谢涵绝对是一个娇养的人,喜欢吃好的穿舒服漂亮的,至于别的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这倒也符合她小孩子的心性。
“不知姑娘平时都忙些什么?”金嬷嬷放下了手里的水杯,继续问道。
“嗯,和姐姐们一起认认字,做做针线,对了,金嬷嬷,我今天和姐姐们去河边捞虾了,可好玩了,可惜捞得不多,不然的话我可以请你吃虾饺,我跟你说,金嬷嬷,我家厨娘做的虾饺可好吃了,每次我二姐三姐都要跟我抢。”
“去河边捞虾?”金嬷嬷听了本能地不喜。
去河边捞虾、抢东西吃、还有和几个村姑一起做针线认字什么的,这能学到什么正经东西?这能是大家闺秀的行为?
可见外面的传闻也不尽然,至少目前为止,她是没有看出谢涵有什么异于常人的聪慧。
“你没有教养妈妈吗?也没有女先生?她们不管你吗?”金嬷嬷好奇地追问了一句。
话音刚落,方姨娘陪着王婆子进来了,王婆子接过了话茬,“怎么没有?我们老夫人为了表小姐也是操碎了心,专门把府里的女先生给她送来了,就怕在乡下时间长了移了她的心性,谁知还真可这来了。要不然,才刚我们大公子也不会看见她像个村姑似的从外面跑回来而生气了。”
“是吗?老身瞧着倒还好,谢姑娘毕竟年幼,慢慢教就是了。”金嬷嬷笑了笑。
她说的倒是实话,虽然没有传闻中那么惊艳,但谢涵比一般的同龄人看起来还是要懂事知礼多了。
换句话说,一个无父无母教养的孤儿,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