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祭拜回来,谢涵因为伤心过度外加吹了点凉风,又有点鼻塞和头疼了。
好在她自己久病成医,也有一点经验了,当即命司琴去找灶房上的人煮了一碗辣辣的姜汤,喝下去后发了一身汗,再用两床被子捂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竟然好了。
正洗漱时,赵妈妈和刘妈妈两个来了,她们两个知道昨晚谢涵着了点凉,过来探视一下。
“两位妈妈请坐,没想惊动别人的,已经大好了。”谢涵的确是回房后觉得不适才让司琴去找灶房的人,没想到赵妈妈和刘妈妈的消息倒是灵通。
“小姐,老爷正病着呢,小姐的身子可马虎不得,依奴婢的意思还是找一个大夫来好好瞧瞧吧。”刘妈妈说。
“可不是这话,老爷如今顾不上小姐,小姐年龄又小,少不得我们这些做奴才多操点心,替小姐多想着一二。说句不托大的话,夫人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奴婢就到夫人跟前当差了,谁知一眨眼,如今小小姐也这么大了,就是可惜了夫人,那么好的一个人,偏就。。。”赵妈妈后面的话没说出口,掏出帕子拭泪了。
谢涵知道赵妈妈是当年母亲的陪嫁丫头,后来在母亲房里做了一个管事,具体负责什么谢涵还真不清楚,她只记得母亲出门什么的都带着她,她男人谢涵倒还记得,好像是专门负责府里女眷们出行的,也就是说府里的马车归他调度,谁要用车,得先去跟他说一声。
而刘妈妈是当年顾家陪嫁过来的两房家人之一,那一房留在京城看家,刘妈妈一家跟着来了扬州,刘妈妈是整个内院的管事,主子和丫鬟们的吃穿用度好像都要经她的手过一遍,她男人好像是一个买办。
说起来,这刘妈妈和赵妈妈两家子在谢家的确都占着好位置,仅次于总管高升一家。
这两人一大早来看自己,单单只是看自己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这些妇人们经年在后宅打滚,心思可不像那些小丫头子简单,她们经历的事情多,权力也大,加之又有了自己的小家庭,私心肯定多多了。
“多谢两位妈妈替我想着,我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不过请大夫就没有必要了,我已经大好了,正打算去看看我父亲。对了,有件事差点忘了跟刘妈妈说一声,我奶娘回乡下去了,我托她顺便带两个小丫头子来,白姨娘院子里应该多放两人,还有我父亲院子里的人也不够使。”
谢涵昨日也是临时想着让奶娘给秋月找两个丫鬟,一时忘了母亲不在,这些事情应该先跟管事说一声。
“应该的,还是小姐想的周到,奴婢倒是也想过给白姨娘身边添个伺候的人,可又怕别的姨娘觉得不公,当年夫人定的规矩就是一个姨娘配一个丫鬟和一个做粗活的婆子,奴婢不敢私自做主。”刘妈妈陪着笑说。
“不妨事,左右她以后生了孩子,孩子也是要人照管的,现在提前配上,倒也省得临时抓瞎。”
不知怎么回事,谢涵看着刘妈妈的笑脸很是有点碍眼,便拿话把她堵回去了。
“要说主子就是主子,可真真比我们做下人想的远,小姐才六岁呢,就有几分夫人的气势,阿弥陀佛,这可真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福气。好了,我们知道小姐忙,也就不多打扰了,小姐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这些下人做的,打发人来说一声就是。”刘妈妈见谢涵拿定了主意,便把话收住了,起身告辞。
看着这两人离去的背影,谢涵倒是琢磨出这两人的来意了,她们是怕谢涵小,老爷百年之后这个家肯定是要交给高升,而高升不是顾家的家生子,跟她们不是一路人。
很难说老爷百年之后高升会不会独揽大权把她们踢出谢家,因此她们来看谢涵,一是试探,看看谢涵到底是什么心性;二来才是卖好。
还别说,倒真让谢涵猜中了。
原本她们对谢涵也没抱多大的希望,因为从京城到扬州这一路两位妈妈听的都是谢涵在顾家如何受欺负如何生病的事情,可昨晚去祭拜,她们两个亲眼见高升恭恭敬敬地征求谢涵的意见,问是往东还是往西走,而谢涵居然还就真拿主意了,高升居然也就真听了。
故而,她们才想着来谢涵这走动走动,也算提前给自己铺一条路吧。
当然,她们做梦也想不到,真正想把她们踢出谢家的不是高升,而是她们口中的小姐本人。
由于两位妈妈来耽搁了一会,谢涵领着红芍和司棋到春晖院时谢纾已经吃完了药,正跟高升谈话。
谢涵知道后,直接拐去了偏房,方姨娘正在床上摆弄一堆衣料,见到谢涵,忙迎过来先行了个礼。
“小姐,你来得正好,我正想挑一块料子给你做身家常穿的棉袄,你看看喜欢哪块料子?”
“给我做衣服?”谢涵一愣。
怎么一大早又一个向自己示好的?
可是话说回来,方姨娘和赵妈妈、刘妈妈却有点不太一样,可能是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有孩子,而府里又只有谢涵一个小主子,她一直对谢涵不错,以前谢涵也没少穿她做的衣服鞋袜什么的。
谢涵看了眼床上的料子,她现在在孝期,一般只挑一些素净些的颜色,比如藕荷色、松香、冰蓝、浅灰、米白等。
而方姨娘摆弄的这些料子也基本是这些个颜色,她自己身上穿的是一件松香色的立领斜襟小薄棉袄,下身是一条黑色的马面裙,头上也没什么首饰,简简单单就一支金簪。
说起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