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秦氏没来谢涵这边做客找的托辞是偶感风寒,于情于理谢涵都得上门去探望她。
于是,次日一早,谢涵从库房找了一包燕窝一株灵芝再次进了顾府。
不过这一次谢涵没有带新月和弯月同去,自然也没带张氏,因为她知道有张氏在家里候着,顾家不可能不放她出来的。
顾老婆子这次是在炕上见的谢涵,倒也没为难她,也是问一遍皇上都说了些什么,随后便让她回来了。
从顾家出来,可巧李福和高升都在,谢涵便让他们陪着在京城比较热闹繁华的几条街上转了一圈,回家便和他们两个商量起京城开饭庄以及回乡下买荒山种药材的事情。
当然,说是商量,谢涵不过是出了一个主意,正经做事还是得高升和李福。
敲定了一些开饭庄的细节,高升便领着李福去找房子找厨子,京城不比幽州,因为京城有全国各地的会馆,再加上每隔三年会有全国各地的举人来赶考,因此京城这边几乎每个菜系都有自己的饭馆。
尤其淮扬菜系的馆子更是不少,毕竟漕运、盐运等都是从两淮那边过来的,加之那边的人大都比较富裕,对吃比较讲究,故而京城已经有了五六家大的出名的淮扬菜馆,小的不出名的高升粗略估计也有十来家。
也就是说,谢涵的饭馆不像在幽州那么好做了。
可谢涵答应了王公公,为了王公公,高升也得硬着头皮做下去。
好在谢涵替他出了一个主意,让他回扬州找童槐帮忙寻两个正经的好厨子来,然后把饭馆的档次定高些,有王公公的面子,谢涵相信会有很多官员买账的。
交代清楚后,谢涵便丢下了这件事,一心一意地带着张氏和两位姐姐逛街了。
尽管新月说不要谢涵的东西,可谢涵也想送她点衣料首饰,毕竟李家再不济也是官宦之家,谢涵不想新月进门被人看低了。
只是谢涵没想到新月是一个固执的性子,衣料她只挑了几匹最普通的绸子,首饰也只挑了几样简单的,说再加上谢涵以前送她的那些,足够了。
谢涵见此,只好自己做主买了点首饰,打算回去之后再送她。
会试放榜那天,谢涵早早打发阿金去贡院门口守着,让他有消息了赶紧回来报信。
进京城也有二十来天了,谢涵一直没有通知杜廉,一来是怕扰乱了杜廉的心神;二来谢涵也不想让顾家这么早就知道杜廉的存在。
得知阿金回来的消息时谢涵正和尹嬷嬷在炕上学看账簿,听到这话忙丢下账簿跑了出去,一直跑出了二门到了前院的台阶,还没看见阿金的影子便先喊了起来。
“怎么样,怎么样,中了没?”
话音刚落,只见门帘被掀了起来,露出了杜廉的脸,见到谢涵,杜廉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后便黯淡下去了,最后冲谢涵苦笑一下。
“不好意思,小妹,姐夫让你失望了。”
谢涵不期然杜廉在,忙意识到自己的表现有点太急切了,脸瞬间红了,还好自己是跑过来的,忙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喘了几口气,这才抬头冲杜廉灿然一笑,
“大姐夫,这就很不错了,很多读书人读了一辈子也到不了你的高度。我相信只要你不灰心,继续念下去,总会有出头之日的。”
“我算什么不错,我听说你父亲蟾宫折桂的时候比我还年轻两三岁呢。”杜廉再次苦笑一下。
除却父母的惨死,他的成长也算是顺风顺水,自打进了学堂,不管是镇里还是县里,每次背书他是第一个背会的,每次写的文章先生会当成范文给别的学子传看,从小到大,教过他的先生几乎都说他念书有天分。
及至进了幽州府学,他虽然不能再独占鳌头了,可也一直是先生眼里的优等生,再加上考秀才、考举人他都是一气呵成,因此,他对自己这次会试是抱了很大期望的。
可谁知一放榜,却是一瓢凉水浇了下来,说不失落是假的。
“我父亲那样的人毕竟是少数,人家都说慧极必伤,大概就是因为我父亲太聪明了,所以老天才早早把他收回去吧。”谢涵说完眼睛里也闪过一丝忧伤。
时至今日,她也没弄明白祖父母明明就是两位再普通不过的农民,家里的两位伯父和姑母也是再普通不过的人,怎么偏偏父亲便有那么高的念书天分?
还有,谢涵同样也没弄明白,以父亲的聪明怎么会去趟顾家和何家的那场浑水,他不会预测不到后果的。
谢涵的这句“慧极必伤”提醒了杜廉,同时她眼睛里的忧伤也刺痛了他,杜廉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失去父母的痛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这种痛虽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沉在心底,可却绝不会减轻,不管什么时候想起来那种痛都是锥心的。
说起来他们也是同类人了,所不同的是他已经长大了,已经适应了,可谢涵还小,还在经历着他曾经经历的。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我听你的,三年后再来。对了,小妹,你们怎么突然来京城了,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要不是我今儿碰上了阿金,我还不知道你们来了呢。”杜廉的语气里有点小失落,觉得谢涵拿他当外人了。
“我们也是临时决定来的,没办法,皇命不可违,是我让祖母不要去找你的,怕影响到你考试。”谢涵大大方方地回道。
两人正说着,听到消息的张氏和新月弯月也出来了,得知杜廉没有考中,张氏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