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涵见这个话题太沉重,张氏的脸上明显有了忧色,想了想,笑道:“祖母,你和大伯娘核计核计,虽说我表姨娘说了嫁妆从简,可也不能委屈了二姐。”
“表妹放心吧,不会委屈你二姐的,我娘已经准备好了三十二抬聘礼。”李榆也是一个实诚的,先把底露了出来。
“你懂什么,你娘准备的是你娘的心意,我们谢家准备的是谢家的心意,一个聘礼一个嫁妆,那能一样吗?”谢沁的巴掌又拍到了李榆的肩上。
“二哥,你懂什么,人家我二姐夫是着急了,想早点把我二姐娶进门。”谢泽在一旁起哄笑道。
“你个臭小子,他不懂你懂?”张氏既好气又好笑地给了谢泽一下。
不过这一闹腾,倒把心里的那股抑郁之气散去了不少,拉着李榆问起李家准备了些什么聘礼。
她是怕吴氏不懂,到时丢的是谢家的脸,所以问一句好提前核计核计也没什么毛病。
可谁知一旁的郑氏一听李家准备了三十二抬聘礼,除了衣料首饰还有一百亩地和一个铺面,不由得又拿新月和弯月比较起来了。
说实在的,她没想到新月的命竟然比小月还好,不仅也找了个秀才,而且还找了一个官宦人家的秀才,不说别的,这聘礼比杜家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还是我们新月命好啊,有这些聘礼,大嫂也不用愁嫁妆了。”郑氏扯了扯嘴角,笑道。
话里明显带着酸味。
“那是,我也没想到这孩子还有这种运气,说实在的,以前见天看她像个男孩子似的在外面疯跑,我还担心她嫁不出去呢,谁知托了我们涵姐儿的福,还找到一个这么好的姑爷。”吴氏咧着嘴笑道。
她向来不太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更何况她对这门亲事委实是相当满意。
本来郑氏的话一说完张氏就有些不太高兴,这不明摆着拆自家台,好像谢家出不起嫁妆似的,可谁知吴氏偏没听出这意思来,还乐呵呵地跟着踩了自己女儿一脚。
这是亲娘做的事情吗?
新月还没嫁出去呢?
万一李榆听了这话嫌弃上了新月怎么办?
本来张氏就因为新月出身低性子有些粗野担心李榆看不上呢,这倒好,吴氏直接说自己女儿像个男孩子,有几个男人喜欢自己娶的婆娘像个男人?
好在张氏也知道吴氏是个没什么心机的人,这番话说出来纯属无心之过,所以也不是很生她的气,倒是对郑氏越来越失望了。
以前家里穷,也没什么可攀比的,所以还看不出郑氏的品性来,可自从谢涵回来之后,家里的日子好过了,她的本性便一点点露出来了。
谢涵见张氏好容易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也知道是因为两位伯娘说的话不中听,刚要开口换个话题,李榆忽然问起她顾霖的死因来。
因为事先顾霖生病的消息被封锁住了,大家只知道他带兵进了府城,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清楚,却突然听到他病逝的消息,不要说鞑靼人,就连幽州这边也有很多人不相信,甚至还有人以为是放出来的假消息呢,目的自然就是引鞑靼人上钩了。
谢涵挑一些能说的说了,李榆比谢涵大不少,又从小在兵衙长大,可以说是听着顾霖的传奇长大的,因而他比谢涵更能明白顾霖对这场战事的意义。
可惜,明白归明白,他却无能为力,唯有唏嘘几声。
李榆走后,谢涵和张氏、谢春生商量了一个下午,决定还是年后搬到府城去。
谢涵的意思是干脆让新月从府城出嫁,这样的话李家的三十二抬聘礼不用大老远从城里送到乡下,而谢家的嫁妆也不用大老远从乡下送到城里,非常时期,还是低调一点好。
因着有这个理由,谢涵总算说服了谢春生年后也跟着进城。
定下了这件大事,谢涵便一心一意地准备过年了。
令她头疼的是,没两天,赵王府的尹嬷嬷和金嬷嬷又先后进门了,金嬷嬷还带来了赵王的帖子,邀请谢涵年后去赵王府玩。
谢涵只要一想到那位徐侧妃的手段便有些不寒而栗,委实不想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可如果她去幽州不进赵王府的话又有点说不过去,毕竟她已经见过赵王本人了,而且赵王又特地打发人给她送年礼来了,这是多大的面子?
说实在的,谢涵至今仍搞不懂赵王怎么会看上她一个小的孤女?
没道理他也打着那笔银子的主意吧?
要知道前有顾家后有皇上,他卷进来委实不算是明智之举。
再说了,他是亲王,堂堂的亲王,难道整个幽州府一年的税赋还不够他花的?
因着赵王的这张帖子,这一个年谢涵都没大过好。
一方面要招待来来往往的亲友;一方面要收拾行李准备搬到府城;一方面还要从库房挑几样东西给新月凑几抬嫁妆,一方面还得把不用的东西打包登记封存起来。
此外,谢涵时不时还得琢磨一下赵王和那位徐王妃到底图她什么。
谁知一切准备得差不多时,谢沁又生了一点变故。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因为谢耕田两口子这次也跟着去府城,谢涵的意思是让谢耕田一家住到她家去,因为她知道谢耕田目前应该拿不出银子来买房。
可谁知谢沁先提出了反对,他怕到时二房会挑谢涵的毛病,会让谢涵夹在中间不好做人。
所以谢沁的意思是他出银子买房,左右他成亲时也收了几百两银子,买一座二进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