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见沈岑从进门到现在一直恭恭敬敬的也一直规规矩矩,便叹了口气,不想为难他了。
“是这样的,孩子,我听我孙女说你父亲又给我们送了不少吃食来,难为你父亲了,这么忙还惦记着我孙女,我这老太婆心里也过意不去。说实在的,我家的条件如今好多了,自家也有庄子有地,不缺这一口吃的,因此,我和我孙女商量了一下,想把你送来的东西依旧以你父亲的名义送去海宁的军队里,过节了,也让他们打打牙祭,吃点肉,你觉得如何?”
“这?”沈岑一时有点蒙了,他万万没想到谢涵把他喊进来是这个主意。
他以为谢涵顶不济说点感谢的话以及下次别再送了之类的话,还有一种可能是谢涵备了一份回礼让他带回去,可独独没想到谢涵要把他送来的东西送去军队给那些士兵们吃?
要知道海宁的将士有好几万,他这点东西对谢家来说算不少,可到了军队一人估计也就能闻点肉味。
“表哥,我祖母也是为你父亲好才这么做的,你想啊,你父亲如今是幽州的统帅,如果前线的那些将士们可以在中秋节吃到你父亲送去的肉和粮食,他们是不是会特别感激你父亲?是不是会特别想报答你父亲?而他们的感激和报答就是好好杀鞑靼人,争取早点结束这场战争,这样的话不仅你们父子可以回家团圆,前线的将士也能回家团圆了。”
“表妹说的的确在理,我回去再准备一份东西就是了,这些是给表妹送的,还请表妹收下。”琢磨过味来的沈岑说道。
“前线那么多将士呢,你再准备一份也不会嫌多的,非但如此,我祖母还说了,我们谢家也出一份力,我们谢家出两大车粮食再出一百头猪,还请三姨父的人马一块送过去,如何?”谢涵问道。
谢涵心里大致也有一本账,如今应该还没到粮草紧缺的时候,所以她出两车粮食只是意思意思而已,一方面是表明自己的态度,另一方面是做给沈岑看的。
相信经过这次之后,沈岑不会再给她送节礼和年礼了,因为送了她也不会收,而且还得连累他自己再出一份银子,同时还得让她破费一笔。
果然,谢涵的话刚一说完,沈岑忙摆手道:“别,我把这些东西拉回去,就算是表妹出的,我再出一份,表妹就别破费了。”
沈岑虽然听闻过谢涵是一个小富婆,可那只是传闻,事实如何谁也不清楚,但他眼里看到的谢涵只是一个孤女,一个带着幼弟的孤女,就算是有点家产,可谁知道她能不能守得住?
为此,他才想趁他在幽州的这几年关照关照谢涵,说实在的,等回了京城,他就是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力了。
可谁知谢涵却一点都不领情,偏偏找的理由还这么冠冕堂皇,让他无法拒绝。
有心想解释几句吧,可一看旁边坐着的张氏,沈岑又闭上了嘴。
“表哥,一个人的能力终究是有限的,我们这么做,说不定可以带动更多的乡绅士族捐粮捐银捐肉,然后我们买了粮食和肉给前线送去,岂不更好?”
谢涵记得上一世战争打到后面大夏也没有粮草支撑了,一场战事打了五年,五年下来庄稼几乎颗粒无收,饿殍满地,很多地方连草根树皮都被啃了,而军队那边靠的是附近一些大户人家捐点粮草勉强度日,鞑靼那边据说更为缺粮,最后连战马都杀了吃。
所以说战争真是百害一场战事下来得十几年二十年才能修生养息过来。
可惜,她人微言轻,没有能力阻止这场战事,她能做的不过就是为这些将士们送点吃食这样的小事而已。
谁知沈岑听了谢涵的话眼睛一亮,他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不仅可以为父亲赢得名声,还能让前线的将士得到实惠,真正的一举两得。
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之后,沈岑向谢涵抱了抱拳,“多谢表妹提醒。我这就回去和父亲商量商量。”
谢涵点点头,“表哥先回去准备准备,明儿一早我会让管家把东西送到将军府门前的。”
沈岑听了这话深深地看了谢涵一眼,什么也没说,倒是向老太太行了个告退礼,这才转身离去。
谢涵见他出去后,命司宝去把高升找来,和高升商量了一下,两车粮食倒好说,现成的,可这一百头猪就得去乡下的庄子里现买了。
高升一听是给前线的将士送的,倒也没说什么,转身带着文安文福几个出城了。
谢涵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惊动了徐王妃,徐王妃听说谢涵的管家往将军府门前送了两车粮食和一百头活猪,站在窗户前思忖了约有一炷香的工夫,这才命金嬷嬷给谢涵送了一份节礼来,顺便告知谢涵一声,赏菊宴那天让她早点过去,她会打发人来接她。
而谢涵接到徐王妃的这份礼单心里的惶恐尤甚于看见沈岑送来的那份礼单。
这是怎么回事?
她明明记得上一次徐王妃试探过她之后对她冷淡了许多,后来再也没有提出要见她,端午也没什么表示,这次中秋的赏菊宴据说也是因为请了整个府城的官家小姐,她不好拉下谢涵一个才给谢涵发来的请帖。
可这突然示好是为哪端?
谢涵仔细看了一下礼单,礼单除了六匹上好的贡缎和一套新新的绿宝石头面首饰,还有一套笔墨纸砚。
从礼单上看,这份节礼除了贵重些,也没什么出格的地方,可谢涵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她命司棋司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