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女眷们见在座的除了徐王妃就属胡夫人身份最尊贵,连胡夫人都拉着谢涵的小手示好,她们哪里敢落后?要知道这位谢姑娘是可以直接进宫面圣的啊,万一哪天皇上一高兴想起她来又把她接到宫里去,问起她在幽州都做什么了,都见了谁都结识了谁,这要从谢涵的嘴里听到两句好话可不比自己丈夫四处钻营强?于是,这些人也纷纷示意自己的丫鬟婆子回去准备一份见面礼。倒是谢涵见此委实有点不太理解徐氏的用意。以前她总以为徐氏对自己好也存了私心,和顾家一样,都是奔那笔银子来,且都是打着把她弄进门做妾的念头,可看到徐氏不遗余力地把她带进幽州这个上层的贵妇圈子来,谢涵又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因为如果是做小,压根不用费这些心思,到时直接把用一谢涵抬进门就是了。可像这样把谢涵带进这个上层圈子反倒会很费事,因为这样一来,谢涵以后少不得要和这些命妇们打交道,接触的人多,难免眼光高了心也大了,也难免不会有人又打上了她的主意。如此一来,徐氏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可若说徐王妃对她没有别的心思,只是单纯地想对她好想关照她,谢涵又不大相信。除非她和自己父亲真有什么关联?纪氏和梁茵两人一进凉亭见到的情形就是谢涵被一堆女眷们围住了,知府夫人更是亲热地拉着谢涵的手说笑。“真是该死,我来晚了,各位夫人太太们好。”纪氏满面春风地向大家打招呼。众人知道她丈夫新提了官,且如今又跟着幽州统帅沈隽做事,倒也没敢小瞧她,忙笑着应和了。“来晚了不要紧,才刚胡夫人说了,过几天她请客,专程请谢姑娘,我们在座的都去,你也别拉下。”有人告诉她。“哟,胡夫人要专程请我外甥女,我这个做舅娘的哪能不作陪?应该的,应该的,改天我也专程摆几桌酒请请各位,各位一定要给我这个薄面,我在这就先替我们家涵姐儿多谢各位了。”纪氏的话一说完,立刻有人想起了她和谢涵的亲戚关系,“可不是咋的,我们怎么把你这位舅娘给忘了?”“还说呢,显见得就你一人会疼你外甥女,谢姑娘来府城你也不吱一声,这有什么好掖着瞒着的?”胡夫人半真半假地责怪了纪氏一句。虽则她丈夫的品级比顾璟高两级,可她丈夫是文官,顾璟是武官,如今幽州有了战事,文官自然是要仰仗武官,更别说纪氏的背后还靠着京城顾家和沈家两棵大树,所以胡夫人也不敢慢待了纪氏。“不是掖着瞒着,是我们涵姐儿不想让各位破费,你们不知道,每次我去看这个孩子,送点东西还要和我推辞半天呢。说起来我们姐儿可真是个懂事的,真正的怜贫敬老,怨不得连皇上都夸她。这不,前几天刚从家里拉了两大车的粮食和一百头生猪托沈总兵给海宁的将士们送去了,你们说,皇上要知晓了这事,不定还得怎么夸我们涵姐儿呢。就是可惜,我那妹妹妹夫怎么舍得蹬腿撇下她就走了呢?”纪氏一边说一边也上前揽住了谢涵,谢涵本来嘴角还噙着笑,不期然纪氏的话锋突然一转,伤痛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把她打倒了。众人见谢涵突然呜呜地大哭起来,顿时有点责怪起纪氏来,好好的非要提谢涵的父母做什么?可怪归怪,这话谁也没说出来,倒是见谢涵哭得如此伤心,心下都有点戚戚然。还是梁茵先反应过来,上前几步揽住了谢涵,把谢涵抱在怀里轻轻地拍打起来,一边拍一边柔声地哄着她。谢涵的情绪渐渐平稳起来,不好意思地抬起头看向大家,“对不起,我不该坏了大家的兴致。”“没事,没事,别说孩子,大人都有保不齐控住不住自己的时候。”徐氏忙道。一旁的朱澘早上前牵住了谢涵的手,“走,妹妹,我带你下去洗漱一下。”谢涵点点头,刚才这一顿哭,不仅把脸哭花了,只怕头发也乱了,衣服也皱了,因此,她低头跟着朱澘出了凉亭。谢涵是第一次进朱澘的闺房,是一个独立的院子,院子不大,但蓊蓊郁郁的,花草树木可不少,及至进了屋,三间屋子也不小,均布置得很雅致,清一色的紫檀家具,做工和样式比谢涵从扬州带来的还要好。此外,多宝阁上摆放的古董也不是凡品,前朝几大名窑的瓷器都有,这财力足见一斑了。不过最吸引谢涵的是墙上的一幅画像,画中的少女显然就是朱澘,五官清晰可辨,画中的朱澘站在一片菊花丛中,裙裾飞舞,蝴蝶翩翩,言笑晏晏的,端的是人比花娇。“这是我母亲画的,父亲说我母亲擅长于画人物,能把人物画活了,可我母亲不承认,说她画的花鸟更逼真。”朱澘见谢涵在这幅画前停留下来,也走了过来。“你母亲画得真好,这是我见过的最相像的画像了。”谢涵由衷地赞道。尽管父亲的画技也不错,可谢涵见了这幅画像,觉得父亲比徐王妃还是要差几个档次。当然,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毕竟父亲出自农村,没有好的名师指点,也没有多少时间花在画画上,对他来说,考取功名光宗耀祖才是人生头等大事,否则委实对不起家里这些宁可饿着也要供他念书的亲人们。因此,画画对父亲而言只是生活中的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既然是小事,也就不会花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琢磨。可徐王妃就不一样了,她拜了宫里的不少名师为师,相对来说花的时间和精力也多,因此造诣高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谢涵不明白的是,这两人的画技如此相像,到底是师从谁呢?谢涵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