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事先徐氏先打发人来告知谢涵,故谢涵思忖再三,仍旧把梁茵和纪氏请来做陪客,至于她自己,照例是不能出面的。
由于成亲的日子是皇上早就定好的,徐氏这番前来不过是走一个过场,因此进门彼此寒暄一番之后,徐氏便把皇上的旨意说了,随后徐氏便问张氏对聘礼和聘金有什么要求。
“我们没有什么要求,再说我们小门小户的也不懂你们大户人家的规矩,王妃去年刚操办了一件大事,想必心里早就有了盘算。”张氏笑道。
徐氏一听这话顿时想起了当年下定时张氏这软中带硬的性子,表面看起来无害,实则每句话都能恰到好处地把人堵住,让人很是不爽。
故而,想了想,徐氏缓缓说道:“本妃能有什么盘算?本妃也是瞎摸索着来,老人家若是没有什么要求的话,那本妃就按照去年我大儿子成亲的规格来,聘礼一百二十八抬,聘金一千两黄金,送聘礼的日子就提前一个月吧。”
梁茵和纪氏听了这话相互看了一眼,她们两个心里明镜似的,朱泓是赵王世子,又是唯一的嫡长子,这聘礼和聘金的规格理应比朱浵要高一些。
可问题是前面张氏说了没有要求,让王妃看着办,这会王妃看着办了,她们两个再提出反对意见来似乎不太合适,毕竟她们两个不是正主。
可若什么也不说的话又觉得自己愧对谢涵的这份托付,谢涵把她们两个喊来的目的不就是想让她们提点提点张氏吗?
想到这,梁茵笑道:“王府到底是家大业大,不比我们小门小户的,大王子成亲都给到了一千两金子的聘金,这可真不少。”
纪氏听了忙附和道:“咱们拿什么跟王府比?我们的孩子们成亲拢共也没花到一千两金子的。再说了,人家王府的王子们成亲都有定例的。”
由于梁茵在“大王子”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而纪氏又咬定有什么定例,张氏还能不明白这两人是什么意思?
张氏都明白了,徐王妃就更不用说了,于是,没等张氏开口,徐王妃先道:“要说世子成亲一千两金子的聘金委实不多,可二位想必也清楚,我们王府看着是外面光鲜,实则这几年日子也不好过,连年的战事,哪里能收到多少税赋?而家里的孩子们却一个个都大了,都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我少不得为他们筹划筹划,总不能太过厚此薄彼了。当然,你们也放心,我会酌情给谢姑娘添置点东西的,断不会亏待了他们。”
“可不是这话,大有大的难处,只要王妃觉得合适觉得过得去,我们是没有什么意见的,说句不怕托大的话,我这个小孙女家底也不薄,养活她自己是够够的了,所以这聘礼啊聘金什么的都无所谓,过得去就成。我老婆子就一个要求,这孩子从小没有父母疼,嫁过去还望王妃好好关照关照她,我可怜的孙女。。。”张氏说着说着眼圈红了,后来竟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是哭谢涵的命苦,从小没有父母的疼爱不说,好容易七难八难地回到乡下,偏又摊上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伯母差点变成痴傻儿,好容易长大了想嫁个人吧,偏又赶上一个后婆婆,还没进门就先给了下马威,这今后的日子还能好过了?
“娘,你别这样,今儿是个好日子,是个高兴的日子,涵姐儿能嫁到王府,肯定会有好日子过的,没看王妃这么喜欢她,都给了一千两金子的聘金,我们涵姐儿享福的日子还在后头呢,以前的那些事啊,都不算什么。。。”吴氏不伦不类地劝了起来。
“是啊,老人家放心吧,本妃早就说过了,本妃拿她一直当女儿般看待,肯定会好好关照她的。”徐氏也承诺道。
说完,徐氏看了一眼吴氏道:“这位应该是谢姑娘的伯母吧?本妃记得谢姑娘好像有两个伯母,你是?”
“哦,我,我是大伯母。”吴氏见王妃主动开口跟她说话,慌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那二伯母呢?”徐氏看了一眼周围的几个人。
“她,她回乡下去了。”吴氏说完觑了张氏一眼。
“老二家的家里出了点事情,得些日子才能回来呢。”张氏把话接过去了。
这是谢涵之前教大家的说辞,一来是不想把郑氏被休的真正缘由宣扬出去惊动了别人;二来也是给谢鸿谢潇留点颜面,毕竟他们两个还得念书还得科考。
事实也是,尽管谢泽把郑氏带走了,但谢耕山并没有给郑氏休书,为的也是这几个孩子。
“这样啊,有什么我们可以帮上忙的尽管说,泓儿不在这,我们做父母的理应替他照顾照顾你们。”徐氏笑道。
“多谢了,有需要的话我们会开口的。”张氏擤了擤鼻子,瓮声瓮气地回道。
“老人家客气了。对了,谢姑娘最近忙什么呢?”
“她还能做什么?唉,自从我那几个孙女出嫁后这孩子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一个人不是看书就是弹琴,要不就是做点针线活。”张氏一提到谢涵眼圈又红了。
“这样啊,本妃去看看她吧,说来本妃又有些时日没看到她了,还真是怪想她的。”徐氏说道。
梁茵见此笑了笑,她也猜到了恐怕这就是徐氏今天来的目的。
说实在的,这次府城官场的震动一开始梁茵也觉得有几分蹊跷。
以往这种事情也有,皇上多半是睁只眼闭只眼,都说水至清无鱼人至察无徒,皇上也不能把所有有问题的官员都一个个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