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从谢涵的眼睛里看到了惊喜以及惊喜之后一闪而过的忧伤,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不在场的郑氏。
谢家绝对是出了什么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论理她上门请期这么大的事情郑氏没道理不出面,还有,姑爷中了贡士这么大的喜事应该是举家同庆的,可不管是谢涵还是梁茵或者是纪氏,三个人脸上都不同程度地有一点点的担忧和尴尬。
偏那个中了贡士的人又是郑氏的女婿,因此,徐氏很快联想到郑氏,联想到最近的印子钱一案。
只是徐氏也明白,有梁茵和谢涵在,她是问不出来什么的。
“罢了,你们家有这么大的喜事,正所谓双喜临门,本妃就不留下来添乱了,好在过两个月我们就成了一家人,有的是机会说话。”徐氏适时地站了起来。
“王妃都说了是双喜临门,就请留下了吃杯喜酒吧。”纪氏客气道。
“今日就不叨扰了,改天有机会你们到王府来,正好帮本妃把把关,看看聘礼还有什么遗漏的没有。”徐氏一边说一边牵着谢涵的手往外走,说是要去向张氏道声喜。
几个人进了张氏的屋子,只见张氏正淌眼抹泪地拉着阿金问长问短的,谢涵见此也不由得酸酸的起来。
送走徐氏,谢涵这才问张氏可否打发人给小月送信。
“没呢,这不阿金才进门,我也刚问个明白,说是十天之后还有一场什么比试,那是皇上亲自监考的。”张氏说道。
“找高管家打发人去报个喜,对了,让他从公账上支一百两银子过去,就说是贺礼,顺便让高妈妈预备几样东西送过去。”谢涵对司宝说道。
司宝听了转身离开了。
“孩子,你,你不恨她?”张氏拉着谢涵的手摩挲起来。
“我不恨大姐,更不恨大姐夫和杜老爷子。”谢涵回道。
一码归一码,小月为自己的母亲求情无可厚非,谢涵不接受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两人站的立场不一样。
但谢涵对杜廉和杜郎中却一直心怀感激,这么多年,不管是谢涵的身子还是祖母的性命全仰仗杜郎中,这点谢涵不可能忘。
“好孩子,跟祖母想的一样,放心,祖母知道怎么做,不管发生了任何事情,那个女人也别想回到这个家了。”张氏咬牙切齿地说道。
谢涵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对了,涵姐儿,方才有一件事忘了和你说,王妃说你成亲时的聘礼规格和大王子一样,这事怎么办?”梁茵见那个话题太沉重,忙换了一个。
对她而言,杜廉考中贡士是杜家的事情,跟谢涵没关系,跟她自然就更没关系了,她关心的是谢涵。
“没关系,祖母说的对,只要她能过得去我无所谓,我不缺这一点。”
这种事情,她没法出面去说什么,闹大了最后难堪的是自己,闹小了,于事无补,丢人的还是自己。
再则,谢涵记得皇上说了他会亲自操办两人的亲事,有皇上出面,她倒是想看看到时徐氏会做出什么厚此薄彼贻笑大方的事情来。
“德行,到底是有底气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多厚的家当呢。”梁茵笑了笑,摇了摇头。
当然,这话她也是有所指的,是说给纪氏听的。
毕竟谢涵的父亲做了好几年的两淮盐政,就算没有传闻中何昶的那笔贪墨银子家底也不会薄,因此,外界对谢涵的猜测本来就很多,偏这个时候张氏和谢涵都不约而同地说不差这点,纪氏不多想才怪呢!
果然,梁茵一说完,纪氏也想起了那些年自己对谢涵的觊觎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谢涵的身家,不过时至今日,她不可能再有什么想法了,但说一点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那是,不说别的,单就我们涵姐儿那几年捐赠出来的粮草就不知值多少银两呢,还差这一点?”
说完,大概意识到这话有点不合时宜,纪氏又忙笑道,
“不过涵姐儿的亲事是皇上和太后钦定的,保不齐京城还得来人呢,到时怎么运作还不一定呢。不过我倒是有另外一件事想问问表姐。”
纪氏想问的无非也就是那桩事关印子钱的案子,可惜梁茵什么也不能说,再说她的确也不清楚所谓的内幕。
“对了,说到这事,我倒是有一件事叮嘱叮嘱你,谢家二嫂子的事情你可别出去瞎说。”梁茵早就想嘱咐纪氏两句,趁势把她拉到一旁低声说道。
“放心,我知晓轻重的,唉,本来好好的两桩大喜事,结果却弄成这样。”纪氏叹道。
“这人啊,重要的是知足,不能总是这山望着那山高,好了还想更好,她要不是私心作祟也不会弄到今天这地步。”梁茵想起了当年和谢涵一家在银楼初见时的情形。
那会的她便看出了郑氏的人品不行,太贪了,相反,新月和弯月两个小姑娘倒是入了她的眼,事实证明她果真没看走眼。
“这话说的很是。”纪氏点点头。
她是想起了顾錾的亲事,当初要不是她贪心权衡来权衡去的也不至于弄出这么多波折来,好在最后是圆满了。
谢涵是在梁茵和纪氏走后才把阿金喊进来细问的,这才知道杜廉进京后并没有主动去找朱泓或阿金,而是自己找了家旅馆住下来。
揭榜那天,是朱泓听别人说到幽州府杜廉这个名字这才打发人去找的杜廉,而杜廉也把家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朱泓,朱泓听闻谢涵差点被自己的亲人下药害成痴傻儿,自然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