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高升到底还是和谢绅、李福两个领着外院几个做粗活的婆子把那装着一千来匹锦帛的二十来个大箱子抬进了谢涵的院子,放进了她的库房。
用高升、李福和谢绅的话说,这些锦帛绝大部分是花花绿绿的绫罗绸缎,且还都是上等的好料子,尤其是皇上给的那一百匹,更是有钱也买不到的上用衣料,绫、罗、绸、缎、锦、妆、纱、绢等应有尽有,四个节气的衣料都全了,一看就是专门给谢涵预备的。
那些官员们一个个都跟人精似的,都有样学样,因此送来的衣料也基本是适合谢涵穿的。
所以他们三个一合计,干脆都给谢涵送了过来,这样一来,不但谢涵这几年不用买衣料了,就是她将来成亲也能拿去凑几抬嫁妆。
因为当地有这个习俗,一般富裕一点的人家嫁女,所准备的衣料都得上百匹,有的甚至把这个女孩子一辈子穿的衣料都准备出来,估计皇上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特地给谢涵送了一百匹的四季衣料来。
“小姐,我和五哥商量过了,他说这次收的礼金还是放你这比较妥当,一则这是皇上的意思;二来你这边还是安全些,毕竟你有皇上的口谕在,这些下人们不敢轻易进你的院子,三来,你一个女孩子,又是一个金枝玉叶的小姐,身上也该有点银钱傍身。”高升待几个婆子离开后,从衣服兜里掏出了一叠银票,同时又打开了其中的两箱子给谢涵看,一箱金锭和一箱银锭。
“可我也才六岁,拿这么多银钱在身边也不合适啊?不是说好了把这钱放公账上你们看着去置办点什么家业?”谢涵手里已经有了五万两的私房,因此她并不希望因为这二万多两银子跟高升起嫌隙,所以方才她拒绝了这银钱。
“小姐,听五伯一句话,这银钱你还是留着当私房,置家业的事情我们会考虑的,先不说白姨娘生下来的孩子是男是女,如果是男孩还好一些,可以登记到他名下,可如果是女孩呢?都把家业记到你祖父的名下也不合适,就算是你祖父、伯父们都没有什么想法,可时间长了谁敢保证你那些堂哥堂嫂堂姐们会不动心?孩子,五伯不是挑拨你和祖父他们之间的关系,五伯只是看了太多的人心。”谢绅说道。
谢绅在他那一支里排行第五,因此谢纾一直管他叫五哥,谢涵管他叫五伯。
“是啊,小姐,我们三人的意思是这笔钱干脆留着给你当私房,不计入公账,至于你说的买地或买庄子,我们三个会考虑好的,可以从每年的公账里挤出一点银钱来。”李福也劝了一句。
“好吧,既然你们三个都如此说了,那这些钱就先放在我这,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有合适的产业或者你们谁需要急用了就到我这来拿。”谢涵见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只好答应留下这些钱财。
不过她让他们三个把这些金锭和银锭都倒腾到了皇上送来的那两个带黄签的大箱子里,最后让他们三个把这些箱子都摞在了一起,那两个有黄签标记的放到了最底下。
至于那些银票,谢涵接过来先抽出了三张百两的,给了高升、李福和谢绅一人一张。
“这几天你们都辛苦了,这银子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小姐,这也太多了,我们。。。”高升三个都没有想到谢涵出手会这么大方,一下便给了他们一人一百两银子,就连谢纾在世时也没有这么大方过。
“应该的,这家要靠你们才能撑起来,先把你们的小家搞好了没有后顾之忧,我们这个大家庭才能齐心协力地往前走,谢涵再次有劳三位了。”说完,谢涵正式向三位福了福身子行了个礼。
“小姐,这个使不得,你是要折煞我们呀。”高升忙一把把谢涵扶住了。
送走这三个人后,谢涵依旧把那些银票夹进了自己的书里,然后把奶娘拉到了床前说话,她想问问奶娘自己做得对不对。
说实在的,她的本意是真想把这笔钱放到公账上让高升去置点产业,一来省得大家惦记,二来嘛钱还能生钱。
可谢绅的担忧也有道理,自家那些产业还不知要落到谁的名下,现在又置产业,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很难说不是为了他人做嫁衣裳。
如果再因为这些家业让谢家分崩离析,那就更违背了谢涵的初衷,也违背了父亲的初衷。
所以不得已她留下了这些东西,可她又怕这些东西给她招来祸根。
“小姐,要我说,东西既然都送来了,可见他们是诚心给你的,你再推出去也不合适,他们三个还以为你怀疑他们的忠心了。也罢,以后外院的事情你就别过问了,他们就是问你什么,你也说让他们拿主意。”奶娘摸着谢涵的头劝道。
其实,她是赞成谢涵留下这些东西的,小姐才六岁,等小姐成年了还得十年,谁知道这十年里会发生什么事情,可不管怎么说,自己手里有银钱了,小姐走到哪里也硬气,至少不用去看别人的眼色过日子。
“也罢,收都收下了,我还纠缠这个问题做什么,我倒是有一件正事要跟奶娘商量一下。”
谢涵要说的是秋月的问题,原本她觉得秋月住在大明寺是一个很不错的安排,完全可以躲过那些明枪暗箭,可她却忽略了一个问题,大明寺是寺庙,秋月是一个孕妇,整天吃素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所以她要把送回家来。
可她又不放心顾家的些人,因此谢涵想问问上次让奶娘收买一个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