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婆子也没想到谢涵会拿她们做筏子,就算是发卖也太严苛了些,因此这两人又是磕头又是痛哭流涕地忏悔。
谢涵见此也稍稍动摇了一下,可一看司琴和司书各自肿起的半边脸,再一想到方才余婆子和史婆子的骄横,她知道这次自己绝对不能心软。
现在是非常时期,她必须把规矩立在这,看以后谁还敢不护主?谁还敢欺主背主?
于是,她命文安文福把她们两个带下去了,自己走到了顾家的这两个婆子身边。
“这两个是动手打司琴和司书的人,我知道你们是顾家的人,我不能定你们死罪,也卖不得你们。不过,我的人也不能白挨了那几个耳光,司琴,司书,你们两个过来,也把她们两个打一顿,怎么打随你们,出气了就行。”
“小姐,你不可以这样做,是老奴吩咐她们打人的,难不成你也要把老奴打一顿?”余婆子上前拦住了谢涵。
这两个婆子是老夫人特地让她带过来压茬的,真要让她们两个在众人面前被打了,她以后还怎么用人怎么做事怎么服众?
“我知道是余婆婆你吩咐她们打人的,就像是上午司琴她们几个顶撞你,那也是听了我的话才敢顶撞的,你不敢打我,不也就只能拿她们两个出出气?我呢,也跟你学,你是老夫人身边的人,我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老夫人的面上,我不动你,可她们两个就没这么好命了。”
谢涵的话音刚落,司书的巴掌就扇到了一个婆子脸上,她平生最恨这种欺负小孩的坏女人,她在她后娘身上吃了太多这样的亏,也积聚了太多这样的怨气,因此这次逮着机会,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两人。
司琴本来有点手怯,长这么大她从没打过人,唯二的两次挨打受罚却都是拜顾家所赐,因此,她对顾家的仗势欺人也是恨得牙根痒痒的,所以见司书动手了,她也把手扇了出去。
司琪在一旁看着司琴的巴掌太软太没有力度,憋不住了也上前帮着她一起动手,不过她动的不是手,而是脚。
“今儿除了为她们讨一个公道外,就是告诉大家,以后看见府里的人被外人欺负了你们不上前帮忙的话,我一律发卖了,这样的人留着没用。还有,若有人敢背着我做点卖主求荣的事情,那就没什么好商量的,死罪一条,我有皇上的口谕托底,谁要不服想试试,我成全他。”
谢涵说完,扫了一眼下面,大部分人脸上还算正常,只有少数几个在低语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宣布一下,高管家,麻烦你从账上支几吊钱,奖给奶娘、司琴、司琪、司书还有文安、文福以及阿金几个人,一人一吊,这七个人今儿为了护着我都得罪了余婆婆和史婆婆,我怕两位婆婆还会拿他们几个做筏子,我也不能白让他们几个人受这委屈。”谢涵说道。
原本,她可以从自己的私账上出了这笔钱,可她嫌不够轰动不够震慑,所以才会当众开口奖赏他们。
还有,她原本还想用高升家的把赵妈妈替换了,可她担心此举肯定会惹恼顾家,顾家的底线是掌控谢家的后院,现在她还小,太过硬碰硬的话就有点过犹不及了,因此,她目前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是,小的明白,这就让五爷从账上支钱。”高升麻溜地答应了。
事实上,他今天也觉得很痛快,这些日子他一直怕谢涵提不起来一味地受顾家的辖制,那样的话,他这个管家也做到头了。
还好,谢涵没有让他失望。
可谢涵却让史嬷嬷和余婆婆失望了。
她们以为只要她们牢牢地掌控了谢家的后院,谢涵一个六岁的孤女再聪明还能翻出天去?
可谢涵偏偏就翻出了天,偏偏就脱离了她们的掌控,偏偏就在她们初来乍到脚跟还没有站稳之时反手狠狠地打了她们的脸。
经过这一出,她们几个以后想在谢家立威就难了,不管是拿谁做筏子,谢家的家奴都不会干看着,肯定会蜂拥而上地来对付她们,而她们手里才有几个人?
生平第一次,她们发现顾家的名号不好使了,怎么可能呢?到底哪里错了呢?
余婆子和史嬷嬷面面相觑,咬着牙很不甘心地回到了后院。
“这趟差事恐怕要办砸了。”史嬷嬷先开口了。
她也是顾家的家生子,八岁做了顾霏的丫鬟,顾霏是国公爷顾霖的胞妹,是名满京城的美女加才女,十五岁那年嫁进宫里了,彼时她才刚十三岁,也跟着进宫了。
顾霏在宫里的确过了一段风光的好日子,二年后又生了一个皇子,谁知正是圣眷隆宠时,她们母子偏偏都染上了豆疹,同时染上豆疹的还有她,最后她和顾霏都活了下来,皇子没了。
痛失爱子的顾霏从那之后郁郁寡欢,精神有点失常,偏偏此时皇上又有了新欢,顾霏受不了这个打击,没多久便抑郁而终了。
也不知先皇是看她们这些人晦气还是别的什么缘故,总之,顾霏宫里的几个人都放出宫了,她也回到了顾家。
因为她谨守本分,又肯吃苦,加之年少时跟着顾霏也识了几个字,又曾经在宫里待过几年,因此现在的老夫人,当年的世子夫人把她留下来了,让她带了顾琰几年,后来顾瑜出生后又帮着带起了顾瑜。
故而,这些年史嬷嬷见过的人经过的事比常人要丰富得多,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见过哪个六岁的小孩有像谢涵这样聪慧的。
所以,她对自己没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