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婆子听了撇了撇嘴,瞟了余婆子一眼。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呀,你呀,白在老夫人身边这么多年了,这点事情都看不透?她那两天在老夫人身边的样子肯定是装出来的,保不齐那个梦也是她编出来的,目的就是骗老夫人放她回家。”
“这个我倒是也猜到这了。”余婆子不甘心被对方瞧不起,忙把话接了过来。
可史婆子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继续说道:“还有,什么叫不显山不露水?我刚一回府便听说了,咱们家的小姐和她一起进学都被她比下去了,先生们没少夸赞她聪慧,就连咱们家的大小姐都落了下乘。所以呀,我们现在该调整我们的思路,别再拿她当小孩看。”
余婆子听了拍手说道:“可不是咋地,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咱家的小姐们没少因为这件事置气。这也就难怪二老爷会她手里吃亏了,想必二老爷对她也是一点防备没有。”
“连老夫人都看走眼了,二老爷会吃亏也就不足为奇了。”史婆子叹了口气。
“可不是咋地,你这么一说,我倒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这丫头离开顾家时老夫人明明命王嫂子在那些药材里做了点手脚,一路上红芍和红棠也都亲眼看着她喝下去了,可这丫头就愣跟没事人似的,你说怪不怪?难不成是她自己发现了药不对劲换了?如此说来,这丫头莫非成精了?”
说到这,余婆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成精倒不至于,以前是我们大意了,以后小心些就是了。”史婆子眯着眼地说道。
只要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又知道了对方的底细,谁输谁赢就不一定了。
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赶紧打听出那个怀孕的姨娘去了哪里,接生的时候最好动手脚了,神不知鬼不觉的,若是等孩子生下来了,只怕就需要多费些周折了。
可现在的难题是谢涵刚刚当众发卖了那两个不护主的婆子,也当众搬出了皇上的口谕警告了家里的下人,这种情形下即便是那些从顾家出来的人也得思量思量,不敢轻易投向她们,更别说那些谢家的家奴。
偏偏她们从顾家带来的人又不够多,且不机灵,于是,史婆子和余婆子商量了一番,史婆子负责以教导谢涵的名义牵制谢涵,余婆子负责以接管后院的名义去打探白氏的消息。
因此,第二天一早,史嬷嬷吃过早饭便带着闫婆子进了涵苑,可巧彼时谢涵正领着司琴几个在院子里练五禽戏。
“哎呦呦,小姐,这冰天雪地的,冻着了可不是玩的,老奴出门的时候老夫人还再三嘱咐我说小姐的身子受了寒,担心小姐这一路调养不过来,特地打发我带一个女医来,来,老奴领小姐进屋去让女医好好给你看看吧。”史婆子一边说一边站到了谢涵面前。
谢涵见此,只好收了拳脚,歪着头,盯着闫婆子看了又看,然后抿了抿嘴,一脸怀疑地转向了史婆子。
“史嬷嬷,我在外祖母家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她?外祖母一般不是都喜欢找百草堂的郎中们来家里看病吗?还有,我怎么从没有见过郎中还有女的?”
“这里离京城有千里之遥,百草堂的郎中们那么忙,谁肯出这么远的门?就这个女医还是老夫人好说歹说给请来的,你别看她是一个女人,可医术好着呢。”史婆子耐着性子细声细语地解释。
既然谢涵这会想装一个小孩,她也收起性子不戳破她,陪她玩玩。
“史嬷嬷尽骗人,果真如此的话,怎么从没有见外祖母请她进门给府里的人瞧过病?”
“小姐,小的如果没有给府里的人瞧过病老夫人又怎么会找到小的?小的的确是一个女医,最擅长给女子看病,曾经进过好几次国公府,只不过小姐不知道罢了。这样吧,小姐若是不相信小的,小的可以先给小姐把一下脉,给小姐开一张方子,然后小姐自己去找一位相熟的郎中来,让他再给小姐把一下脉,看看小的开的方子对症不对症?。”闫婆子陪着笑走到了谢涵面前。
谢涵看着眼前这张貌似谦卑忠厚的笑脸,恨不得立刻叫人把她乱棍打死,可她知道,她不能冲动。
闫婆子再次看到谢涵眼睛里喷出来的怒火,不明所以地转向了史婆子,这会的她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她刚进谢家那会见谢涵看她的眼神像是仇人相见绝对不是错觉,而是真真实实的像是要把她撕碎的愤怒。
这怎么可能呢?
她们不是第一次相见吗?
史婆子也摇了摇头,一脸狐疑地看着谢涵。
谢涵深吸了两口气,她知道自己才刚又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肯定引起了对方的怀疑和警觉,略一思忖,她干脆放纵了自己的感情,大声哭了起来。
“你骗人,你果真最擅长给女子看病,怎么我母亲病的时候外祖母没有找你来?还是说,外祖母根本不喜欢我母亲?”
谢涵干脆借着小孩子的口无遮拦问出了自己存了很久的疑问。
“这,这个?”闫婆子为难了,她看向了史婆子。
她哪里知道谢涵的母亲是因为什么病没的,她只知道谢涵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小姐,这不一样的,你娘是滑胎伤了身子又染上了风寒,那种病是要找专门擅长妇科的女医来瞧。算了,跟你一个孩子也解释不通,总之一句话,闫女医擅长的不是你娘的那种病。还有,当日你外祖母为了你母亲可是费尽了心思,把京城最好的大夫都请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