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涵见朱泓用到“货色”二字,以为他是心疼朱汨了,可不管怎么说这格根坦娜也是一位鞑靼公主,“货色”二字委实有点太贬低对方了。
“这是什么话?怎么说人家也算是你的故人,兴许还是恩人呢,你不以身相许也就罢了,也不心疼心疼人家一个女孩子在异乡的不易?”谢涵飞了他一眼。
“我心疼她什么?我就是觉得可惜,本来想着送一位公主进顾家给他们添点乱,如今看来没指望了。”说完,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话有些歧义,朱泓又忙看了谢涵两眼。
原来,朱泓早就清楚恩和有一个叫托日娅的女儿喜欢上了他,只是他已经拒绝过对方好几次了,偏偏这次恩和一点口风都没有露就把托日娅送到大夏来了。
人都送过来了自然没有退回去的道理,而朱泓也没有想娶对方的打算,因此,他才想出了一个主意把托日娅嫁给顾铄。
一来是解决自己的难题;二来也是解决顾铄至今尚未娶妻的问题;三来嘛,满足一下自己的小私心,也算是小小地报复一下顾铄。
因为他清楚顾铄至今还没有完全放下谢涵,所以如今也让他娶一个心里装着别的男人的女人,最好让他也尝尝自己的枕边人睡梦里叫着别的男人名字的滋味。
其实,严格说起来谢涵并不是心里装着别人,这一世她对朱泓绝对是一心一意的,只是仍会有偶尔梦到前世的时候,而在梦里她难免会喊出顾铄的名字来,朱泓尽管已经清楚了谢涵的来历,也清楚谢涵是在做恶梦,可他就是心里不舒服。
当然了,朱泓是不会把自己的这点小私心和恶趣味透露出来的。
可谢涵是谁?
她一眼就看透了朱泓的这点小心思,瞪了他一眼,“你还要我说多少遍,那个人跟我没关系了?”
朱泓听了这话咧嘴一笑,忙一把抱住了谢涵,“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让这位鞑靼公主替咱们去收拾收拾那个老太婆。”
不管怎么说,托日娅也是一位鞑靼公主,顾家肯定得敬着些,而鞑靼人的行事方式、生活习惯和大夏相去甚远,想来顾家对这位儿媳孙媳不会太满意。
可惜,谢涵对这些没有兴趣,她关心的是今天格根塔娜说的话肯定会通过顾钰传到顾家或顾铄的耳朵里,到时只怕又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试想谁会愿意退而求其次去娶一个别人不要的女人?
尤其是像顾铄这么心高气傲的人,他会觉得是一种轻视或侮辱。
如此一来,那位鞑靼公主的日子只怕不太好过了。
事实上也是如此,托日娅的性格和格根塔娜很相似,也是从小在部落里长大的,进都城的皇宫还不到两年呢,因此她压根就没学会什么说话留半截学会说一套做一套学会揣摩别人的心思,所以她直来直去的性子委实也不得秦氏和朱氏的欢心。
再加之她心里想嫁的人原本是朱泓,可谁知千里迢迢来了却被泼了盆冷水,嫁了一个陌生的男子不说偏家里还有一堆奇奇怪怪的女人,说的话她大多听不懂,所以这些日子她一直是郁郁寡欢的。
托日娅眼里的奇怪女人是指顾家的这些女人们在她眼里就没有一个正常的。首先,家里最大的长辈祖母,一天天躺在床上阴阳怪气的,连个笑脸都没给过她;其次是她的婆母,也是整天板着张脸,看谁都不爽;还有王氏,王氏倒是对她很是热情,可热情得似乎有点过度了,变成刻意讨好了;三太太李氏倒是一团和气,可也是一棍子打不出一句话来,问什么都是摇头;还有顾钗,听说都二十了,也不嫁人,整天闹着要出家,等等等等。
偏偏顾铄又是一个冷情的人,最近又因为立太子一事搞得心灰意冷的,且秦氏和朱氏两个又为此起了争执,他夹在中间也是左右为难,哪有心思去关注这位新娶的异国公主?
当然了,这些谢涵是不清楚的。
次日,大年初一,朱泓照旧是一早起来进宫了,他要陪同皇上一起去祈年殿祭天祭祖,而谢涵则因为还没有除孝,倒是省了她去坤宁宫磕头。
谁知她正坐在炕上和尹嬷嬷说着这一年的家务时,司竹在门口说,太子晕倒了,朱泓命她即刻进宫。
谢涵自是唬了一跳,好好的太子怎么会晕倒呢?
可司竹也说不清楚,她只说是朱泓打发人回来说的。
谢涵见此也顾不得追问了,忙换身衣服急忙进宫了,她到景贵宫的时候屋子里已经站了一堆人,淑妃、德妃、贤妃以及别的妃嫔都在,三个一堆两个一伙正窃窃私语着。
谢涵也不知该向谁打听,正为难时,只见连漪走了过来,她只知道太子晕倒了,具体什么缘由却不清楚,倒是知道皇上和皇后还有贵妃都在里间的屋子里守着太子,太医们到现在还没有一个说法,倒是来了一拨又一拨。
连漪说完,谢涵刚要进屋去看看太子时,朱泓带着龙泉寺的方丈大师赶到了。
方丈大师给朱渊把了一下脉,说是朱渊身上的余毒发作了。
谢涵一听,忽地想到一个月前方丈大师说的那个机遇,难道指的就是这余毒?
余毒发作,这下皇上不得不给朱渊吃解药了吧?
可惜,这个时候朱栩还有些拿不定主意,不过他倒是先把屋子里的闲杂人等一律撵了出去,只留下了朱泓、谢涵和方丈大师,当然还有夏贵妃。
“大师,如果太子不吃这枚解药会有什么后果?”朱栩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