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谢涵才从朱泓的嘴里得知朱渊晕倒的经过。
当时皇上正要带着太子跪下去祭天时安国公王垚、平国公潘旸、护国公沈隽等七八位勋贵站了出来,他们的意思是想趁着这次祭天的机会再次问问天意。
毕竟历朝历代都没有过立一个哑巴为太子的先例,当然了,如果皇上就只有这一位皇子就另当别论,可问题是皇上还有两位心智正常且身体健康的皇子,为什么非要立一个哑巴?
因此,他们说既然是上天的意思,就让上天再次考验一下这四位皇子。
可巧这天又是一个风雪天,他们提出再让这四位皇子同时各自点燃一盏神灯,看看谁的神灯可以上天,只是有一条,这次谁都不可以帮忙。
“你的意思是他们知道你做鬼了?”谢涵忙问道。
朱泓点点头,“我就觉得奇怪,怎么那几天的朝会他们一个个都这么安分,原来人家早就想好了后招。”
可即便知道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皇上也说不出反对的话来,因为当时在场的臣子们超过了一半都同意了这个法子,倒不是说他们都不赞成立朱渊为太子,而是其中不乏有人是抱着一种看热闹的态度。
当然了,还有一部分人是完全信任朱渊的,觉得既然是天意,干脆就让老天再次来验证一遍,如此一来这些反对的人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可问题是朱泓心里清楚的很,这种天气正常情形下想把神灯放上天几乎是不可能的,于是,他提出了反对。
朱渊心里也明镜似的那天的事情纯属作弊,如今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来一遍是不可能的,因此,他也着急了。
他着急的并不单单是自己要出丑,而是这件事还会牵扯出朱泓来,同时也会让大家弹劾他的父皇。
不知是不是那一瞬间的急怒攻心引发了朱渊身上的余毒或者是别的什么缘故,总之,朱渊当即吐了两口血,随后便晕倒在地了。
于是,好好的一场祭天大典就在慌乱中结束了。
“皇上当时吓坏了,忙命叫太医,太医查过之后说是六弟的经血不归,可能是惊吓导致的毒性发作。涵儿,这官我是真不想做了。”朱泓把自己的头靠在了谢涵身上。
这一天他也是又累又怕的,说实在的,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带着谢涵去南边或北边过一种逍遥自在的田园生活,而不是整天窝在宫里跟别人斗来斗他们夫妻两个的性命赔上。
可问题是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谢涵自然清楚朱泓只是太累了想抱怨抱怨,并不是真的萌生了退意,于是,她伸出双手去抱住了他,“夫君,不如我们明天回乡下的温泉庄子里住几天?”
高升知道谢涵喜欢泡温泉,特地在城外给她寻摸到了一处带温泉的庄子,同时还有一大片的山林,山林里养了不少活物,每到休沐的时候,朱泓都喜欢带着谢涵去住两天。
“恐怕不行,我怕宫里这几天会有什么新的变动。涵儿,你说这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他是怕朱渊开口说话的消息传出去后会惊动顾钰或别的什么人,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再次对他下黑手。
“目前来说肯定是好事,可几年后又不清楚了。就看太子殿下的天命了。”谢涵叹了口气。
她是想起了方丈大师的那句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朱渊能开口说话,至少这些臣子们再也提不出什么反对的意见来,可他毕竟是挡了朱淳的道,顾家能甘心吗?
还别说,真让谢涵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皇上这边还没有个什么说法,朱渊能开口说话的消息倒是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京城,而且由于朱栩矢口不提解药的事情,众人以为朱渊是因为急怒攻心把那几口淤血吐出来之后就会开口说话了。
换句话说,这是老天的意思,老天不忍见他被人非议被人刁难所以便让他不治而愈了。
不管这个说法是真是假,可朱渊能开口说话是事实,因而也就让某些跟在顾家后面想蠢蠢欲动的人歇了这份心思。
再一再二又再三,这样的人不做太子谁做太子?
逆天而行是要遭天谴的。
再说了,这是朱家的江山,他们做臣子的本分就是替朱家守住这江山,至于谁坐那个位置,那是朱家的事情,跟他们无关。
当然了,说无关也不完全对,作为臣子来说,他们自然希望自己能跟一位明君,这样他们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才学,说不定还能作为一代贤臣留名青史呢。
可如今朱渊会开口说话了,这些臣子们也就歇了这个心思了,因为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朱渊都当得起这个太子的称号。
因此,正月二十开印后的第一次朝会,没等皇上亲自宣布朱渊可以开口说话并正式移居东宫,群臣们先就恭贺起皇上和太子来。
说起来这天也是顾琰停职一年后正式上朝,他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短短的一年,不但朝堂外风云突变,就连朝堂上的风向也变了,原本君弱臣强的局面完全被扭转了,现在的皇上不仅说话底气足气势大而且处事还果断。
这不,一开年便颁布了好几道旨意,先是减免了西北部分地区的税赋;接着又宣布皇子们被封王后可以不离京;然后又宣布开放东部沿海几个城市的海禁,同时适当提升了这几个城市商人的税赋。
要知道以往这种大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