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远更加惊奇了,自家少爷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要问女眷的事,他不是一向都不爱和姐姐妹妹们说话么,今日怎么这么反常?
惊奇归惊奇,可他还是得完成主子的吩咐。这女眷的事,去菊欣院找他们家棠姑娘的丫鬟一问便知了。
彭远有了主意,三步并两步地就到了菊欣院,刚到那儿,就看到棠姑娘身边的大丫鬟芳菲。
芳菲服侍了戚棠洗漱了一番,刚出了门吩咐小丫鬟们收拾东西,便见大少爷身边的彭远过来了。
“彭大哥可有何事?”芳菲笑道。
“哦,是这样的。”彭远刚想张口就问,可突然觉得这样直喇喇地说出来,不免让芳菲也觉得大少爷奇怪,于是想了想,换了话道:“大少爷说这天儿热的很,跟姑娘提个醒,别中了暑气,尤其是人多一起玩的时候。”
芳菲一听就笑了:“还是大少爷最是疼自家妹妹,方才姑娘在郡主那儿玩了一会,正觉得热呢。”
“是吗?郡主那里很多人呀?”彭远赶紧捉了她的话尾,顺势问道。
不过他的好奇之色,还是让芳菲有些奇怪,不过她还是回道:“是呀,今日章姑娘和王姑娘都来了,还来了个谢姑娘,可不是人多么。”
“就这三个呀?还有别人吗?”彭远又问。
芳菲闻言更觉得奇怪了:“没有了,彭大哥觉得还有谁?”
彭远也知道自己这样问不太对,只好摆手干笑两声,道:“哦,我不过是觉得多三个也不算太多么,呵呵。不过这谢姑娘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
“谢姑娘是刚请来的西席,韩先生的外甥女,王妃宣进来的,倒是挺得王妃看中。”
彭远连忙点点头,约莫觉得自己能回去交差了,又跟芳菲闲扯了几句便回去了。
听完彭远的回复,戚朗愣了神,没说话。原来她是韩先生的外甥女呀,难怪和旁人都不一样。
上晌韩先生给世子授课,戚朗也去听了。这位先生据说不过是秀才出身,可教学却很有掌法,戚朗不禁存疑,什么样的人能让青崖先生亲自去请呢?于是他也随着世子去听了一课。
听完课他才知道,父亲常说的民间自有高人在这句话是多么正确。这位韩先生并非出身翰林,甚至举人都不是,却能把《尚书》讲得由浅入深,出神入化,听得他心潮澎湃。所谓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大概就是如此吧。
舅舅都这般厉害了,甥女自然不能差,难怪她敢直视自己,斥责自己,果然与众不同。
他突然想起元姐与他擦身而过的情形了,那一瞬间,自己好似没有从她身上闻到任何脂粉的香气。
这是怎么回事?
戚朗疑惑了。他的嗅觉比一般人都要敏感,祖母甚至约束家中女眷尽量不要用那些气味浓重的脂粉,就是怕熏到了自己。他虽然觉得这样夸张了些,可在家中走动也确实舒服了不少。
自己这样对气味敏感,怎么可能没闻到擦身而过的谢姑娘身上的脂粉味呢?是自己当时太过惭愧了,没能注意,还是那谢姑娘乃是素颜觐见,未染脂粉?
戚朗摇了摇头,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最想知道的是,谢姑娘会不会跟韩先生告他的状。他还想继续跟着韩先生上课呢,若是不被先生看好,岂不是糟糕了?
戚朗突然下定了决心,下次再见到那位谢姑娘,定要向她好好解释清楚,若能多跟她说上几句话,改了她对自己的印象就更好了。
所谓无巧不成书,谁都不知道,元姐和戚朗竟然同时做出了如此相反的决定。
接下来的几天,元姐总算摆脱了舟马劳顿,交际应酬的日子,窝在家里休整起来。
灰白越发的皮实了,如今再把它放到绣墩上,一转眼它就能跳下来。它好似还在练习从下往上跳。刚来的时候跳个门槛还有些怕怕的样子,要准备一下才敢,而如今,上下小杌子已经毫不费力了,只是绣墩还上不去罢了。
看着灰白勤奋地练习自己的技能,元姐也把以前学的各种本事都拿了出来,琴棋书画,女红针凿,好不忙活。还有一天夜里,她在厢房练琴的时候,正巧被在自家院子里散步的司徒老夫人给听见了,第二天就遣了人来,让元姐去给她弹上两曲,解解闷。
对于司徒老夫人,元姐还是真心亲近的。她老人家规矩松,人也慈和,又孤孤单单的没个做伴的人,因而元姐常常过去窜窜门,和她唠唠嗑,而老夫人每每看到她,都欢喜的不得了,拉着她说长说短的。
另外,元姐嘱咐李二婶帮她查的王丽和章琳琳的事情,也很快就有了回音。
原来,丽姐的外祖父正是楚王府的岳副审理,岳祈留。岳祈留本是原武昌府经历,后来楚王就藩之后,见他办事颇有章法,本地关系盘根错节,便将其迁至楚王府审理司副审理一职,做了王府属官。不过,岳家本来就在武昌城有宅院,便没有同其他王府属官同住。
而章琳琳却是楚王府章长史的幺女了。王府长史算是各属官中品衔最高的,还是皇上钦点,王府不能随意招揽,身份地位颇高。章琳琳年十五,尚未定亲,前面的姐姐哥哥俱都成家立业了,家中姑娘只她一人尚待字闺中,她倒是甚得王妃和郡主的喜爱,常去王府做客。
常在王府出入的各位姑娘,除了楚王府八岁的大小姐之外,元姐也都见过了,各方面情况也都留心了解了一番,下次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