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不得了了,我都觉得可不就是我说的话!”戚茉如惊诧道,拉着元姐仔细地打量。
元姐见人夸她,也禁不住得意,抿了嘴笑,又道:“就是没听过王爷说话,不知怎么仿。”
王妃也顺着她的话,出神想了想,才琢磨道:“那听壁之人也不定听过王爷说话,只学的七八分像便是了。我来教你,王爷平日里声音低沉,你先学一个我听听。”
元姐想了想,压了声音,学着男子的腔调道:“这天儿当真热,怎地不开窗户?”
这话一出,戚茉如就抿了嘴笑:“当真入了情形了,王爷可不就是爱嫌热?”
王妃也笑起来:“情态倒像,只再慢些,若能哑些嗓子就更好了。”
元姐点点头,又说了一遍。
“唉,有点意思了,再说两句别的我听听?”王妃脸上喜意更盛,说道。
元姐一看有戏,也跟着乐了起来,可她不知道说个什么好了,直直道:“王妃可还让本王说什么?本王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哈哈哈!”戚茉如一下子笑了出来,趴在了王妃身上:“越发地像了,可惜王爷不像元姐儿这般逗乐,多半只笑却不言语。”
王妃也拉着元姐的手,道:“好孩子,确实像,不过就像你二姑姑说得,王爷他不说这么多话,而且他也不自称‘本王’。”
“对呀,王爷都是说‘吾’,元姐恐怕是听戏里唱的吧,才说了‘本王’吧。”戚茉如接道。
元姐神色微赧,点头应是。
戚茉如亲自斟了杯茶递给元姐:“歇歇嗓子,旁人可知道你这个本事?”
“不曾,只舅舅知道,他其实嘱咐我莫要跟人说的。”元姐想到自己违了舅舅的嘱咐,低了头。
“无妨。事有从急,平日里不说就是了,你舅舅也是怕此事传出去,有碍你的闺誉。你放心,过了这遭,我和你二姑姑都不提的。”王妃看出了元姐的顾虑,安慰道。
元姐放了心,又听戚茉如问起来:“姐姐可想好了怎么说给那人听?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再来,不如我们演出戏给他看?”
“正合我意,不如这样…?…”二人拉了元姐,细细地商议起来。
时间过的飞快,过了一会儿,丫鬟过来报时,说是二更了,王妃便发的紫荆送了元姐回松融阁。
灰白早已团在绣墩下睡了。春霞见她回来,连忙服侍她洗了个澡,也睡下了。
第二日,卯初一刻,秋云便过来叫醒了元姐,房间连灯都不点,元姐便匆匆换了昨儿紫荆专门送来的衣裳。
元姐梳了个双丫髻,别上朵白花,带了银镯子银坠子,穿上紫荆送来的正院小丫鬟的石青色对襟褙子,低了头,活脱脱一个小丫鬟模样,就是高了点。
元姐跟着过来迎她的一个王妃房里的丫鬟,名唤观默的,一路低着头,快步往正院后门去了。
正院也静悄悄地,如今不过卯初三刻,刚有小丫鬟起来烧水,扫地,元姐先去下人房里停了一会儿,观默悄悄安排她,过会子王妃醒了,她便跟大丫鬟和女官身后进入伺候。
果然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丫鬟们都动起来了,不一会儿便有人过来传话,说王妃和王爷醒了,要洗漱了。
元姐跟在众人身后,端了手帕托盘,悄无声息地进了正房。最后进来的丫鬟掩了门,王妃看了元姐一眼没出声,按着平日里的习惯穿衣洗漱,带把众人都打发了下去,才单留了元姐和紫荆在屋里。
元姐正纳闷,戚茉如怎么不来,就见身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元姐吓了一跳,再一看不是戚茉如有是谁。
只叫她穿了件白色细布直裰,束了发,还补了双眉,画成上挑模样,肤色也比平日黑了些,双手背在身后,身量也比平日高了一截,分明就是个王孙公子的模样。
元姐虽不知王爷是何模样,可见戚茉如如此打扮,远远的也看不出来谁是谁的,更是踏实了不少。
她刚细细打量了戚茉如,就见戚茉如朝她道:“你也进入,让窦尚宫给你也收拾收拾。”
元姐连忙去了,一番忙手忙脚,又从王妃的小丫鬟变成了王爷身边的小太监。
方才元姐扮小丫鬟须得弯了腰走路方不显高,这会儿却得蹬上一双厚底鞋子,才能够得上小太监的个子了。
元姐收拾好了出来,戚茉如也像她方才一般,把元姐细细地打量了,觉得装扮得甚好,直点头。
“元姐起这么早,过会儿再回去补一觉,小姑娘家的都贪睡,难为你了。”王妃和颜悦色地道,又让已经斟了杯茶递给元姐:“且润润嗓子,我便叫人进来了。”
“嗯。”元姐应声,喝了茶,躲到了戚茉如坐的椅子后面。
王妃一看四处就绪了,开口朝外边候着的丫鬟道:“爷这会子胃里不舒服,沏杯滚烫的红茶过来。”
有丫鬟连忙应了,不过一会儿便端了茶盅进屋来了。
戚茉如坐在窗户下,外边的人只能约莫看了个身影,却看不清面容。
那丫鬟正是早间领元姐过来的观默。观默端了朝朝戚茉如行礼,还道了句:“爷请用茶。”
她说完这句,就见戚茉如微不可查地颔了颔首,紧接着,意料之中的泼茶碎瓷之声便到来了。
戚茉如跟着身躯一震,元姐连忙压了嗓子冷哼一声。
王妃最先反应,赶紧问道:“怎么了?”再待她上前一步,又急急喊了起来:“哎呀,爷您没事吧,快拿冰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