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来了,我看见了,就在花园小湖那边!”一个约莫和婧姐一般年纪的小姑娘跑了过来,追上了边说话便行路的三人。
“姐姐们快去看吧,将军在和几个世家公子连句呢,我方才去找我哥哥的时候瞧见的!”那小姑娘又道。
这话可引了不少人的耳朵,连方才坐在一旁说笑的几个,也转身看去。
“呀,将军还会连句,那岂不是文武双全!”果然有人称赞。
众人称赞之间,都起身往小湖那去了。
元姐看着啧啧称奇,而且她也想瞧一瞧四哥文思飞扬的模样,遂也跟在众人后面去了。
秋云拿了蜜合色缠枝牡丹暗纹兔毛镶边的披风跟了上来,看到众人分说那徐四爷,呵呵地笑:“往日在京里,徐四爷的名头可没这般响亮,大多能传入后宅的,都是徐家二爷的事。”
“嗯?四哥的二哥么?”元姐听着觉得有点意思,问道。
“是呀,徐二爷人称徐青天,是京卫指挥司的指挥佥事,倒是专爱管些诉讼冤屈之类的事,名气大着呢。”
“噫,这倒有意思。听说四哥家是忠勤伯府,在京里很得百官们看中吗?”元姐又问。
他们的姻亲家,大都是诗书礼仪传家的耕读世家,和忠勤伯府、清宁伯府这样的贵勋,并不怎么联姻,或者说,两边是有些互看不上的。
耕读之家看不上贵勋凭借祖辈的功勋整日不思进取,甚至玩物丧志,觉得他们不过是有个好祖宗罢了。而贵勋们也看不上文官们的酸腐模样,一句“百无一用是书生”,常常挂在嘴边。
“忠勤伯府最有名气了。盖是几代忠勤伯都是上过战场的人,与那些没落的混日子的贵勋全不一样,他们家四个儿子也都有出息,忠勤伯夫人可是文官之后,据说还是太后娘娘的远房表妹。如今他们家又出了个明威将军,是真正的烈火烹油,鲜花着锦。”
元姐也跟着点了点头。
四哥出身名门望族,难怪是文武全才,人才出众,也难怪这些武昌的小娘子急吼吼地要去瞻仰他的风采。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她们到小湖沿岸的时候,那里已经围了不少人,小姐丫鬟一箩筐不说,甚至还有些年轻的妇人。
再是过来围观,也不过是隔着小湖,远远地瞧上两眼罢了,毕竟男女有别,自是不能真地围过去的。
元姐越过人群和小湖,一眼就瞧见了夹在众男子当中的徐纪文。
只见他一袭宝蓝色镶毛边长袄,腰上系了墨色封腰,坠了他时常带着的那个石佩。远远就可看出他身形高大,正如方才那几个姑娘所说。
这会儿,他正背着手,嘴里念念有词的,似乎在夸赞方才连句之人。
元姐看了一会,那边说话,这边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不由觉得无趣,还不如听几个小娘子嘀咕,来的有意思。
她别过眼去,而徐纪文却正好转过脸来。
元姐正在人群后面想寻找一个能小心听别人说话,被人发现又不会尴尬的地方,她踮起脚尖,四处看了看。
她本就比同龄人高些,又垫了脚,徐纪文想不发现也难。
旁人都在看他,唯独她在看旁人。
徐纪文苦笑一声,忽地有些理解了赵祁威的无奈。
他轻轻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
“哟,将军笑了!”有人眼尖,立即嚷道。
“将军是朝着谁笑呀?”
这个问题问得很实际,问话的人话音一落,众人纷纷地嘀咕了起来,也有人立即顺着徐纪文的眼光看过去。
元姐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挪了过去,正倚在一颗老树下兴致勃勃地听人说话。
“她们说到哪了?”元姐问秋云道。
“奴婢也没听清楚,姑娘把披风穿上吧,这儿冷。”秋云道。
这处确实风大了些,她便转过身来,由着秋云帮她披上。
她拢了拢披风,又聚精会神地听人说话。
“是不是清宁伯府的棠姑娘?!”元姐前边有人问,话语里隐隐的兴奋露了出来。
元姐一看,戚棠可不就在她方才站的地方的前方么,盖是她身边围了好几个人,元姐没瞧出来。她们说戚棠做甚?不是说四哥么?
她正疑惑着,那几个姑娘又嘀咕起来。
“噫!定是,不然将军在这儿能认识谁?”一个道。
“是呀,你们想想,都是风头正盛的伯府,年龄也算相配,恐怕皇后娘娘也是乐见其成的。”一个年龄大些的说道。
啥意思?什么乐见其成?
元姐有些许迷惑。
她看向戚棠,见她披着件真红色镶红狐毛边披风,白嫩的小脸在寒风里有些泛红,可她好似高兴得很,和一旁的几个姑娘有说有笑的,似乎还带着几分羞意。
元姐正琢磨着这些事情,戚茉如身边的一个小丫鬟过来了,她给元姐行了个礼,道:“姑娘往泷翠厅去吧,这儿冷。”
“哦。”元姐有些迷惑,问道:“可是二姑姑找我?”
那丫鬟笑了声,点了点头。
元姐不疑有他,带着秋云跟她去了。
泷翠厅是花园里的一个花厅,这回也收拾出来给游园的小娘子们歇歇脚,里面放了不少精美的瓷器,倒是个好去处。
泷翠厅离得不远,不到半刻钟的功夫便到了。
元姐进了厅门,一股热气涌了过来,让她觉得一阵舒坦。
“元儿妹妹。”有人叫她。
元姐转头看去,正在右手边的一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