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儿!”又一声怒吼!
可那吴王死士冥哥却剑下不停,招招直取徐纪文要害,终于,在徐纪文被元姐的重伤糊住了头脑之时,冥哥手里凌厉的剑割破了徐纪文的臂膀。
一瞬间的痛感让徐纪文精神为之一阵,而元姐的生死不知更让他立时杀红了眼。
杀了他!
徐纪文看着冥哥,满脑子只剩下这三个字。
他眼中一片赤红,手下杀招直取冥哥性命,似地狱的修罗,所过之处了无人气。
不过三招,冥哥已是强弩之末,眼看着徐纪文招招毙命,而公主那里也未得手,他不由大喊:“撤!”
与暗卫缠斗一处的死士纷纷想摔下杀招逃出生天,可不管他们能不能逃脱,冥哥却是再也跑不了了。因为下一息,他看到了徐纪文的剑朝他面门而来,避闪不及,他感到了脖颈的凉意,然后热血喷薄而出,迷住了他的双眼…??…
结束了冥哥,徐纪文又朝另一名死士扑了过去,直到听到戚朗高声呼喊的一句“元妹妹”,他握剑的手才颤抖了一下,眼中血色退去,灵台重现清明。
他眼角扫过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一只手被戚朗大力握住的元姐,心中忽然似是被什么东西绞住,痛的滴血,他忍住喉头的苦涩,飞奔上前。
“让开!”他一把推开半趴在元姐身上的戚朗,元姐的境况彻彻底底地展现在他眼前。
赤红的血遍布她的全身,那件她平日里爱穿的月白色缠枝莲纹褙子已经被鲜血布满,再看不出平日里的清淡模样。
三千青丝被鲜血变成了粘在一起,紧贴在她的面庞,衣襟,和血腥的草地上,一缕缕,再无了往日的飘逸。
一颗心绞得更厉害了,而在看到她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庞时,徐纪文的心简直疼得快昏了过去。
肝肠寸断,心如刀割,大概就是这样吧。
他伸出颤抖的手,却不敢碰她,如今的她就如震裂的瓷瓶,不碰不动好似还能维持着原来的姿态,可一旦被人触碰,一切将不复存在。
“元妹妹!元妹妹!”戚朗在一旁哭喊,他试图想喊醒了无生气的元姐,却喊醒了头脑空白的徐纪文。
对,元姐的命要紧。
他一把抓起了元姐纤细的手腕,那传入他的掌心的一下一下跳动着的脉搏让他浑身顿时一松。
她还活着。
有眼泪夺眶而出,啪嗒一声滴到了元姐那鲜血染红的月白色缠枝莲褙子上,瞬间与血混在一起,四下晕开…??…
船上,徐纪文守在元姐床前不肯离开,月光洒在他的衣襟,映得他身上的血迹越发鲜红夺目。
他想起方才太医说的话了。太医说元姐被那刺客伤了经脉,多亏她平日身强体壮,不似一般闺阁小姐一般柔弱,才勉强捡回一命。
如今皇后念她乃是为了救护公主才受了重伤,赐下贵重药材无数,让几位太医务必让元姐尽快康复。
尽管如此,太医还是说她虽然性命无忧,可何时能醒却要看天意了,短则三五天,多则三五月,醒的越早,恢复得越快。
她一日不醒,徐纪文就一日如陷阿鼻地狱,身心倍受煎熬。
他明明看出了那柳堤的不对之处,明明一听到轰隆巨响就该直直往公主身边跑才是,明明见那冥哥过来,就该尽快了结他才对…??…
徐纪文陷在自责的漩涡里不可自拔,京城里,却有一人上前几步叩响了司徒青崖府上的门环。
不一会,一封厚厚的信件就交到了青崖先生手上。
“没看清那人的容貌吗?”他看着信上“司徒先生亲启”四个字,问道。能写出这样一笔字的人,怕也不是常人,还如此来无影去无踪的,怎能不让人起疑?
“没有,天太黑,他送了信过来就走了,门上说,听声音大概是个四十岁上下的男子,身量颇高,消瘦,仅此而已。”下面的人回道。
青崖先生点点头,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没想出来个所以然,便专心拆了那信看起来。
一看之下,他惊诧万分,原来信中所诉,乃是为当今圣上彻查吴王及其党羽提供实实在在的证据。
不光吴王罪行的人证物证分条缕析,竟还在文末检举了一座吴王隐藏在海上的秘密金矿,更有找寻之路线,详细分说,还附上亲手绘制的路线图。
青崖先生读完此信,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一回,吴王怕是要不出此月就要定罪了,而他的诸多党羽,估计也能就此连根拔起了。
青崖先生简直想大笑三声,可他心中疑惑忽起,这封信,到底是谁人送来的?又是谁,如此详细地知晓吴王那些不为人知的陈年旧事呢?
第二日天未亮,青崖先生便匆匆地往宫里去了。
这样的急迫,让皇上立即就召见了他,而当青崖先生把那封告密信递上去不过几息,皇上便容色大变,面上的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皇上?”青崖先生见状面露急色,试着喊道。
皇上回过了神来,沉默着将那信件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若信中所诉属实,对查清吴王一案将大有裨益。”皇上点这头说道。可青崖先生却看得出来,他的态度,相比刚见信时的惊诧而言,似乎颇有些平淡。
这是为何?
难道皇上也觉得此字甚是不凡,又或者,甚至见过此字迹,觉得眼熟?
青崖先生这样大胆地猜测着,皇上果然便开口问了:“果真不知此信为何人所写么?那送信之人呢?查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