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姐压的黑船赢了,得了珍姐一根玲珑点翠银簪,哈哈大笑。可江对岸的渔薇楼雅间里,王丽却赌船输给了高宝良,褪了腕上一对银镯子给她,嘴撅得老高。
高宝良得了丽姐这对九弯素纹平银镯子,喜笑颜开。在丽姐看来,不过是她的一件极寻常的首饰罢了,可高宝良却喜欢得紧,一看这分量,就知道是足足的。
高宝良可不想因为此事惹了丽姐不高兴,可她也舍不得把镯子还回去,因而赶紧把镯子收了,岔开话题,说起旁边安安静静坐着的赵嫦来。
“她可是要回自个儿家去了?”高宝良朝赵嫦努努嘴,低声道。
丽姐听了,“哼”了一声,道:“明个儿就走。”
赵嫦如今也算是定了亲的人,再不好住在王家了。
当时,王老太太得了信气的摔了一个杯子,还把王大老爷叫过来训了一顿。不过,好歹赵嫦还在她眼皮子底下住了两年,既然木已成舟还有甚可说,赏了她一套压箱底的翡翠头面添妆,也算点头了。
赵嫦得了消息,泪流满面,拉着元姐的手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一个劲儿地求了满天伸佛保佑元姐。还是元姐笑着说,以后她嫁到于家有的是机会见面,才让她面红耳赤,歇了下来。
高宝良“啧啧”了两声,道:“我看她可乐着呢,你瞧瞧,哪有往日愁眉苦脸的样儿?”
丽姐又“哼”了一声,暼了赵嫦一眼,道:“不知道嫁个穷秀才有什么可高兴的,她也就配嫁那穷人家去。”
高宝良在心里暗自撇嘴。人家赵嫦在王家的时候,你王丽看人家不顺眼,人家都要走了,还是不给一个好脸色,真真难伺候。反正她没几年就要嫁人了,到时候等闲也回不了娘家,不然就有她这样的小姑子,谁敢嫁给王洋。
高宝良摸了摸袖子里的银镯子,心里想王家的富贵荣华,没了赵嫦在前边碍事,她一定要想办法嫁进王家去。
于是,转眼问起来:“她这一走,你哥哥可怎么办?”
王丽一听,皱了眉头,瞪着高宝良:“你这是说什么话?我哥哥和她有什么关系!”
高宝良也知道自家失言了,连忙道歉:“哎呀,我说错话了,妹妹别生气。我这不是怕你祖母再找个娘家亲戚过来么?”
看她伏低做小,王丽便不再计较了,嘴角微微上翘,有些得意:“这不怕,我娘已经看好了,很快就会定下来的。”
“谁呀?”高宝良一惊,没想到王大太太这么快就看好人选了。
王丽眉眼尽是得意之色,靠近了高宝良道:“是谢元。”
“啊?怎么是她?你想让她做你嫂子啊?”
高宝良不能置信。
她这话让王丽皱了眉头,突然想到元姐若成了她的大嫂,自己还得给她行礼,心里不爽起来,又想起岳氏说的话,压下心中不快,道:“那怎么了,她成了我嫂子,可就得顺着我了,不然有她好果子吃。”
高宝良了然了,原来王丽打的这个主意。不过说来,这王丽也是好笑,为着踩谢元一头,不惜让她当自己的嫂子,这是什么说法?高宝良在心里摇头,定是王大太太自家看中了谢元,又怕女儿不同意,哄她呢吧。
不过,王家怎么看中谢元了?那自己要进王家的门,岂不是更难了?得好好想想怎么办才是。
还没等高宝良想好,这场龙舟赛就浩浩荡荡地落下了帷幕,众人各回各家去了。
路上,王丽跟了岳氏同车,她想起高宝良说的话,问道:“嫦姐都要定亲了,娘也尽快给哥哥定亲才是,不然不知道的,还以为哥哥被赵家弃了呢。”
“怎么说话呢?”岳氏撇了丽姐一眼。
不过女儿的话提醒了她,虽然赵嫦的亲事她也在中间拉桥牵线,可外人并不知道,要是乱嚼舌根子可就不好了。
岳氏算了算日子,赵嫦的事算是定下来了,自家正可以乘着这股热劲儿再和韩家说道说道。于是,晚间老板娘就得了信儿,让她正经与韩家透个风。
不过,老板娘等了两天也不见李二婶上门来,她心里有些着急,怕岳氏嫌她办事不利索,便使了小丫鬟:“你去韩家找李二婶,就说新到了一批瓜子,问她要不要,让她尽快来拿。”
小丫鬟得了令,赶紧去了。到了韩家门口,又使了点钱,让门口的小厮帮着通了信,才见到李二婶,连忙把话说了。
李二婶心中狐疑,这唐家炒货铺什么时候这么看顾自家了?赵姑娘的事算是了了,难道是还有别的事。
她琢磨了一会,想起上上次老板娘问她关于元姐的事情,心里有了谱,立时就跟着小丫鬟去了,看这次她们又想打听些什么。
唐家炒货铺里,老板娘正使唤伙计擦地,见小丫鬟领了李二婶来了,心中一喜,赶紧道:“你看看,还是我想着你吧,瓜子刚来,就派人去找你了,就知道你定是要的。”
李二婶呵呵地笑,谢了她,让伙计包上两包,又与她寒暄了几句。
老板娘心里有着差事,也不与她兜圈子,直接问道:“你看这赵姑娘都有着落了,什么时候也能喝上你们家姑娘的喜酒啊?”
李二婶见她果然是朝着这个来的,心中暗笑,王家怕是要失望了吧。于是,她照着韩先生的吩咐,说了:“我们家姑娘可不着急。我们老爷就这一个亲人了,说是要把姑娘留到十七八岁呢。”
老板娘一听,瞪了眼。留到十七八呀,谢姑娘如今才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