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被当众打脸的消息就这样不胫而走。
这段日子,整个京都的眼睛都盯在信王和齐王身上,真要在他们身上生点儿事情,没有人能够瞒得住。
更何况,此事生在光天化日之下,事情的经过又是如此的简单,根本不需要太多的猜测。
陈家和信王的关系,虽不说人尽皆知,但京中的许多官员权贵都知道这其中的内情。
陈庆是信王的姨丈,和蜀王相比,按理说信王与陈家要更近一些,但在很久以前,陈家就坚定的站在了蜀王阵营。
朝堂站队向来不论亲疏,当年信王所拥有的力量和蜀王相差实在是太远,陈家的一个选择,便决定着家族以后数十年的兴衰,自然要择良木而栖。
所以陈家就落到了眼下的局面。
看到陈家沦落至此,当时被陈家放弃的信王,现在却是争储的热门人选,春风得意,对陈家稍稍落井下石一番,也是人之常情。
落井下石反被打脸,也就不奇怪了。
有陛下之前的那道旨意,李县侯在京都打几个人,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虽然这个人是信王,但不是还有蜀王的先例吗?
有人觉得奇怪,信王和陈家的关系不好,但李家和陈家,似乎更是仇深似海,居然会为了给陈家出头掌掴信王,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还真是傻傻的分不清。
也有人觉得李易恃宠而骄,目中无人,仗着陛下的宠信,连皇子都不放在眼里,这样的人放在任何朝代都是佞臣,等到新君上位,必定没有什么好下场。
当然,更多的人觉得,信王这一次,怕是争不到储君的位子了。
那位传奇的李县侯,虽然也经常做一些让人震惊的事情,但他却从来都不是一个鲁莽的人。
要不然,这几年他也不可能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位置。
这只说明,他不怕信王的报复,因为信王只是信王,大朝会一过,就要开始准备启程回封地的信王。
这是一个消息,为扑朔迷离的夺嫡之争划出了一道亮光。
……
齐王府。
齐王来回在府上踱着步子,听到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急忙走出门外,对一名下人问道:“确认了吗,此事到底属不属实?”
那下人一脸激动的说道:“回殿下,此事千真万确,属下已经确认过好几次了,那位李大人,他的确对信王动手了!”
“哈哈,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齐王狂笑两声,说道:“给本王备一份重重的厚礼,送到李大人府上。”
“是!”
那人立刻退下,琢磨着重重的厚礼,到底是有多厚,多重……
……
在癔症作之前,李易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件事情会产生什么影响。
京都的水如此之深,时局如此混乱,在信王身上生一点点事情,就会引起一场不小的骚动。
随之而来的,便是各种猜测,京都的皇子这么多,这两巴掌,也算是为他们排除了一个错误答案,早早的投向信王的那些小家族才能够立刻另寻明主,心里面肯定特别感激他。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没错,很快就有人登门送礼了。
已经两天没有见到的老方从外面走进来,问道:“姑爷,齐王府送的礼,收不收?”
李易摆了摆手,“不收。”
做人要有底线,他明白齐王送礼的原因是什么,京都争储风头最盛的两位亲王,就是齐王和信王,现在信王作为错误答案被他排除了,齐王心中有了底,自然要送礼感谢感谢。
可是,齐王本身也是一个错误答案,如果收了他的礼,不就让他产生了已经半个屁股坐上皇位的错觉吗?
“好,我这就让他们带回去。”老方走了几步,想了想,又回头问道:“真的不收,齐王送的礼很重的?”
这是做人的原则问题,根本不是收礼重不重的问题,李易犹豫了片刻,看着老方,问道:“有多重?”
……
京都,某处权贵府邸。
一名下人慌慌张张的跑进书房,焦急道:“老爷,不好了,李大人收了齐王的重礼!”
“果然?”
“果然!”
“当真?”
“当真!”
……
“信王并非良木,备车,我要立刻去拜访齐王殿下!”书房中,一名男子匆匆换上便服,正欲出门。
那下人多嘴问了一句:“老爷,李大人收了齐王的礼物,就能说明齐王殿下是陛下和大臣们决定的太子吗?”
“你懂什么!”那男子挥了挥手,“若是不然,李大人为何会收下齐王的礼物,难道他会贪图那点东西?”
秦府。
秦相看了看手中的书信,微微摇头,喃喃道:“这趟水已经够浑了,他还要再搅一搅吗?”
信王府。
“他真的收了?”信王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脸色灰白一片。
那人打了他的脸,收了齐王的礼,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寓意,还用再多说吗?
他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
“李……易!”信王目光望着门外空旷处,牙齿紧咬,眼中透出怨毒的神色。
“备车,去齐王府!”
……
“管家大人就送到这里吧……”一名男子笑着从齐王府内走出来,说道:“日后,韩某定唯殿下马是瞻!。”
他走下台阶,正好有一辆华贵的马车在府门前停下。
“信,信王殿下……”
男子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年轻人,脸上露出尴尬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