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西塞第二天一早就告辞离开了,今天他要与皇帝陛下一起去皇家道观大高观听一位仙人讲道。
以前冷清清的万泉山官道,如今热闹非凡,人头攒动。残破狭窄的山路被扩充了一倍,直接扩到了北边山崖,天地农庄修葺一新,穿戴整齐的农人远远的站在田埂上。
韦幼青换了一身布衣短衫,煞有介事的坐在刘家客栈的柜台里面。眼看着远远的官道上,从围起的红绸帐子上面露出一点头来的帝后肩與走远。
帝后不在他们这个小村子停留,是意料之中的事。他们最多只会在华国夫人的城堡稍做休息,最大的可能是根本不会停下来休息。
这一路山路很长,如果他们二人停下来休息,各种礼仪太耽误事。这次出行的总管杨亦和计划能在晚上走到大高观,这么多人,还是住在道观里更安全一些。
韦幼青在等后面的人。这次出来听讲道,皇帝陛下只带了皇后与公主,还有未嫁的妹妹婉仪。
让李婉仪停车在刘家客栈歇息,是早几日韦幼青约见胡灵均时就说好了的。这个任务自然是李桃夭亲自完成。
几个内宦进来,将刘家客栈里的人统统赶到后院里去。“公主殿下马上就要到了。”
韦幼青松了一口气,这说明一切顺利,昨晚自己送李婉仪回去的时候,见这位公主一直不醒,他正担心李婉仪不能去大高观了。
一时间环佩叮当,听着有很多人的脚步声,却没有什么声音传出。
两个公主在刘家客栈逗留了许久,直到外面阿西塞王子骑马经过刘家客栈时,内外都听见了阳城公主惊恐的声音:
“婉仪姑姑!婉仪姑姑!”
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阳城公主的呼喊声极大,韦幼青在后院听得清清楚楚,想必前边官道上的人也能听见。
官道上正在行进的阿西塞听到“婉仪”两个字,精神一振,惊喜的停下马来,打量着这个客栈。
只见客栈门口站着许多内宦宫女,阿西塞虽然来洛阳不久,却知道这是有宫里的贵人在此歇息,故而急忙问左右随从:“婉仪是谁?”
“王子小声,”一个随从低声道,“婉仪是陛下的妹妹汾西公主。王子不要提公主闺名,这是对公主的冒犯。”
阿西塞匆匆从契丹跑出,身边并没有带随从。他的这些随从都是礼部从羽林军中抽调出来的,与其说是随从,不如说是监视。
故而阿西塞很不喜欢他们,若是平时他们这么对他说话,少不得一番口角。
可阿西塞今天却没有生气,甚至有些心花怒放。说不定就是昨晚那个仙子呢?他盘算着,对随从说道:
“你去禀报,就说阿西塞想在这里宽宽衣,不知是否方便。”
随从有些为难,可阿西塞目光灼灼的瞪着他。他虽然职务不高,可在羽林军多年,自然看出朝廷对这个契丹王子极为重视。
“听说皇帝要招他为驸马……”随从思忖着,“公主里面好像只有这个汾西公主该嫁人了,说不定人家将来就是一家子。去禀报一声,公主要是不愿意就怪不得我了。”
随从于是禀报了站在外面的管事内宦。管事内宦也是同样的心理,又禀报了公主身边的青青。
青青听说阿西塞终于来了,心里喜出望外,又急忙收敛心神,快步进里面去禀报李桃夭。
李婉仪与李桃夭正在内室喝茶,李桃夭很无辜很认真的对姑姑解释着刚才大惊小怪的原因:“姑姑,桃夭做的这身裙子您穿上实在是太漂亮了。我以后出门也要穿裙子!”
李桃夭作为李承嗣唯一的孩子,尽管所有的人都知道李承嗣只有一女,可李承嗣依旧掩耳盗铃的把李桃夭当成男孩子来养,出门都要带上公主,且按照太子的服色穿戴打扮。
李婉仪知道李承嗣的心思,正要相劝,听青青进来禀报契丹阿西塞王子来了。李婉仪正要愠怒的回绝,却听李桃夭高兴的笑道:
“那个契丹王子?听说他文武双全,是个人物,让他进来给本公主瞧瞧。”
李婉仪觉得不妥,可李桃夭要见王子她也不能回避出去,总不能让侄女自己单独见一个异族王子。
少顷,阿西塞王子走进内室,第一眼瞥见的就是宛如仙子的李婉仪。
李婉仪也大吃一惊,想不到昨晚梦里的英俊男子竟然实打实的走到眼跟前来。她愣了片刻,有些脸红,急忙掩饰的用帕子遮住脸。
李桃夭心知肚明,见二人局促不安,故意问道:“你们二人见过面吗?”
阿西塞是契丹人,生性豪放,他见面前这个十一二岁的男装少女气度不凡,猜想必是阳城公主无疑。
虽然皇帝曾经流露过只要阿西塞不回国的话,想招阿西塞为驸马的意思,可阿西塞从未想过皇帝会把阳城公主嫁给他。不要说阳城公主未成年,而且在很多人看来,阳城公主驸马多半是赵翾飞或者郑秉德。
故而阿西塞向李桃夭行了一礼,直言不讳的表达道:“是,小王有幸,能认识大煻最美丽的女子。”
李婉仪的脸更红了,她掩饰的坐下来,不去看阿西塞。高大强壮又英俊迷人,阿西塞多么像自己情窦初开时遇到的大皇商时文儿。
三个人又重新上路了,只是这一次次序有了改变。阿西塞骑马跟在汾西公主的车驾旁边,心甘情愿的做起公主的护卫。
百年好合之地果然神奇,又一段让坊间津津乐道的百年好合的故事诞生了。人们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