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幼青又想起那个已经变成骷髅头的毒龙老怪,很好奇这样子的毒龙还能不能炼药。
“多半是行的。”韦幼青心情凝重的想,那个制作精美的银针暗器,不正说明了此事吗?
“还有这实话丸,至少,要想出破解之法。”韦幼青想到这里,心头一凛。等收拾完这些前朝余党,以后只怕米粒儿的刀就会挥向自己,无论如何都要防范这个人。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后来?后来我被阿西塞砸晕了,醒过来的事,你都知道。”赵五儿恨恨的说道,“那王元和竟然想杀了我,我又没得罪过他……”
“知道他为什么要杀你吗?”
赵五儿摇了摇头,问道:“七哥你知道?”
阿七呵呵笑道:“我又不是他肚里蛔虫,哪里知道他那些黑心思?不过我知道他为了这个把阿西塞王子关进了死牢,契丹为了这个,今年又打过来了。北边都打了一冬天的仗了。护圣军死了很多人。”
“护圣军?”赵五儿此时能看得出眼神有些呆滞,大概是中了毒以后这些需要费神的事情他有些绕不过弯来。
阿七道:“是,是护圣军。因为前方战事吃紧,陛下把护圣军调去河东镇增援了。”
赵五儿睁大眼睛,关切的问道:“现在战事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消息?死的人多不多?”问到最后一个问题时,赵五儿的眼睛都赤红起来。
阿七睨了赵五儿一眼,冷笑道:“五哥,你这话问的,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要想死的人少,你就得出来证明那阿西塞没杀你,你活得好好的,不然,护圣军还得打下去,直到都打完了才算了。”
赵五儿的眼睛越睁越大,最后竟然捂着脸哭起来:“我傻了呀,把我那小子送去护圣军……”
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阿七一副“早就知道会如此”的神情,怜悯的看着赵五儿。听这赵五儿凄惨的痛哭。好容易等他哭声渐停,阿七拿来那一摞卷宗,走到赵五儿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五哥,别哭了,签了押去证着那个狗官!这场仗能早点打完,咱们的家里人就能早一些回来!”
赵五儿一听,竟抱住阿七痛哭起来:“兄弟,你家里也有人在护圣军里?哎呦,真是傻了呀去那里!”
韦幼青翻了翻眼睛,慎澄卫里的人,包括他们的首领米粒儿,都是孤儿,哪里来的家人?
阿七沉默不语,等着赵五儿哭完了,将卷宗递给赵五儿。赵五儿也没有细看,在全部卷宗上都签了押。韦幼青眼尖,亲眼看到那份赵家田庄的卷宗也在里面。
接下来的事情,一切都在韦幼青的预料之中。赵五儿突然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羽林军迅速将王元和捉拿归案。
王元和被以妄图挑起战争的谋反重罪被革职拿问。王元和一声未出,不抗辩,不承认,最后在狱中自杀。
随后李承宇宣布裁撤巡防司,笼罩在帝国上空让人人自危的一块阴云终于被搬掉。一时人人拍手称快,均称颂皇帝陛下英明,李承宇的声望顿时高涨。
李承宇划新州为汾西公主封地,送公主夫妇去封地居住。二人临走前专门去谢过米粒儿与韦幼青。韦幼青暗暗的有些汗颜,救阿西塞这件事可以说完全是米粒儿的功劳。
北方的战事随着阿西塞王子夫妇的北归与冬天的渐渐离去,终于在胶着与拉锯的惨烈争夺中渐渐平息,契丹人又开始了新的迁徙。
这场战争中新州几次易主,这惨烈的战争里,前方边防军团成建制的战死。特别是后期由于国库空虚,物资粮草供应不足,造成前锋许多军士被饿死冻死。
特别是涿州至幽州一带,地形复杂,契丹人时有偷袭,以至于粮草和御寒之物无法运到前锋和作为后备军增援的中军右军手里。
这引起了军队的哗变,有人竟然想开城门迎契丹人进城。多亏了新州刺史何既明和监军武修能及时发现,将这场哗变扼杀,只是前锋主将杨千冶死于叛军之手。
待到战事平息前,武修成的中军大帐已经由涿州推进到幽州,中军左军由后军改为前军,与前锋的残军合在一起。主将由婕柱担任,依旧由武修能任监军。
战争结束后,李承宇下旨将三军合而为一,驻守河东镇,由武修成任主帅。何既明升任河东镇主管兼新州刺史,打理河东政务。河东镇节度使继续由杨亦山担任。武修能任幽州刺史。
对三军将领lùn_gōng行赏,所有活着的有功将领均得到提拔,死去的亦有优厚的抚恤。这其中就有被赵五儿送到护圣军的儿子。
不仅仅是赵五儿的儿子,护圣军在这次战争中几乎全军覆没,剩下不多的人也与河东边防军合在一起。从此,世上再也没有护圣军。
赵五儿继续回到赵府田庄做管事,对那场发生在那个奇怪的监狱里奇怪的审讯,他已经想不起来了。更不记得自己将家里的地全部用来买了一壶水喝,阿七自然更不会去讨要。
赵五儿只记得自己在羽林军监狱被人提出来与王元和对质,三堂会审的人手里,有他的口供。这口供一切属实,只是赵五儿不记得在哪里招供的了。
在所有人的眼里,这一系列的事件都是单独发生的,是偶然的。
前方的战事从李承嗣活着时就已经开始打,护圣军增援的旨意亦是李承嗣下达。战事的起因是王元和勾陷阿西塞王子,重新彻查此案是汾西公主在新皇那里告了御状。